许是外面雨声太大,居然没人接。
他锲而不舍地拨了三遍,电话终于被接通了,俞衡急促地说:小区里没有!我去外面找
俞衡!何砚之赶紧打断他,你别找了,猫自己回家了!它还叼回来一个小的,现在小的快死了你赶快回来!
俞衡明显一愣: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赶快回来就对了!
好。
何砚之挂掉电话,先找条不用的毛巾把小猫裹了起来,大橘始终跟在他身边,还时不时抖两下毛,弄得到处都是水。
几分钟后,俞衡从车库那个门返回,他把门紧紧关好,隔绝开外面的潮气,气喘吁吁地问:怎怎么回事?
大橘看到自家主人,立刻抛弃了何砚之这个不靠谱的,几乎是飞奔着朝他跑去结果踩到地上自己甩出来的水,滑了个跟头。
俞衡眼看着它从自己脚边滑过去,不由一脸震惊:怎么搞成这样?
你先别管它了,我看它活蹦乱跳的,何砚之把裹着小猫的毛巾递给他,你看看这个,你家猫冒雨叼回来的,好像真的快死了。
俞衡大概没想到他家丢了一个猫,最后竟回来俩,他瞅一眼那只命悬一线的小猫,眉头登时拧起:太小了,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滑倒的大橘重新爬起来,在他脚边转来转去,喵喵个不停。
俞衡:只能试试看了。
他说完把雨衣脱在门口,弯腰把大橘捞起来,带着两只猫进了浴室。
这么小的猫本来是不该洗澡的,可它现在已经浑身湿透,沾满泥水,就算不洗也擦不干。俞衡自己坐在小凳上,打开花洒调试水温,小心地给两只猫一起冲。
同时冲跟在他后面的何砚之道:去把吹风机找出来。
何砚之赶紧照办。
被热水冲洗过,幼猫冰凉的身体似乎回暖了一些,它在俞衡掌心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弱的猫叫。
何砚之拿着吹风机在一边等,随着小猫被洗干净,他发现这脏兮兮的小东西原本竟是纯白色的。
他看了看小猫,又看了看大橘:这是你私生子吗?可你俩这颜色也不像啊,为什么叼回家来?
太监猫大橘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俞衡给小猫冲洗干净,迅速裹在毛巾里擦干,并接过吹风机给它吹毛:可能因为下雨被母猫遗弃了。
何砚之:所以?你家大橘听到求救,毅然决然冒着大雨出去救了?
怎么听都感觉有点魔幻,好像这猫要成精了似的。
谁知道呢,它也不是第一回干这事了,俞衡把花洒递给何砚之,让他帮忙继续给大橘冲澡,去年春天,我有一天特别忙,没盯好它,它就趁人不注意自己跑出宿舍了。费铮告诉我猫丢了,我赶紧往回赶,刚回去就看到它在宿舍楼下,正鬼鬼祟祟地猫在那,好像想进楼,我仔细一看,发现它嘴里叼着个不知从哪掏来的小猫。
何砚之更加震惊了:然后呢?
然后我也没在附近找到母猫,只能把小猫养了一段时间,最后送人了,因为当时实在没那么多钱,养不起两只。
俞衡说着,看了眼站在花洒底下趁机闭眼伸舌头喝水的大橘:我把小猫送人,这祖宗还不高兴了,好几天没理我当时没如它意,这下好了,居然给我叼到家里来了。
何砚之:
这猫确实成精了吧?
俞衡把小猫吹干,它身上的毛重新蓬松起来,似乎有了一点力气,挣动变得更加频繁。
还行,看着差不多有三周大了,要是再小一点,恐怕真的救不活。俞衡把小猫放到何砚之腿上,你先看着它,我出去买点东西。
不是,这雨还没停呢,你又去?何砚之拿着吹风机给大橘吹毛,感觉那只小崽子在扒他的裤子,顿时有点慌张,这么小的玩意,一碰就死了,你别走啊。
俞衡无奈叹气:它再不吃东西才是要死了我去给它买点奶粉,很快就回来。
家里有牛奶,不能喂?
保险起见还是不吧,很多猫都乳糖不耐受,万一喂完了反而拉肚子,那就真完了。
何砚之并不很懂这些,只好说:那你快点。
好。俞衡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小猫还在何砚之腿上扭来扭去,不过它太小了,淋过雨也没什么力气,挣扎不到哪去。
何砚之一边盯着它,一边还得给大橘吹毛,只感觉手和眼睛都不够使。
他一个残疾人实在太难了。
好在大橘十分听话,主动把身上湿的地方给他吹。
何砚之折腾了好半天,总算是把这祖宗吹干了,他缓一口气,也懒得收拾满地狼藉,先回到客厅,把小猫放在沙发上,然后转身给自己倒水。
谁料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再回头时,发现小猫居然不见了。
他不禁心头一跳今晚他受到的惊吓一个接一个,再吓唬他要吓出心脏病了。
他赶忙四下寻找,就看到刚刚还在他脚边的大橘已经在两米开外,嘴里叼着只小白猫,还做贼心虚似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何砚之:
至于吗?
他能把那小崽子吃了还是怎么的?
再说了,这是他家,再跑能跑出他的地盘?
何砚之只感觉心力交瘁,疲惫地驱动轮椅在后面追:你给我站住!
大橘叼着小猫崽,一头扎进俞衡卧室的猫窝里,把小猫往里一塞,自己拿身体堵在门口。
何砚之已经累到不想动,看着那么大一坨猫,也没有把它拎出来的**和力气,索性在旁边待着,不理它们了。
二十分钟以前还把小崽子叼到他跟前向他求救,现在小崽子吹干了就翻脸不认人这猫究竟是什么白眼狼啊?
感觉被一只动物利用了的砚总有些生气,他盯着猫,猫也转头盯着他,好像生怕他偷了自己的孩子。
何砚之嘴角一扯,内心冷笑,心说这也不是你亲生的吧。
以前就听说古时候太监喜欢认干儿子,现在看来不光人,猫也会。
饥肠辘辘的小猫开始迫切地想找奶吃,可它在大橘身上扒了半天,发现这只身上的几个点点只是摆设,根本没有实际作用,顿时急得喵喵叫。
何砚之头都大了,咬牙切齿地质问大橘:你个太监往家捡什么猫啊,就算你不是太监也一样养不了,你叼回来,我们给你喂,完了你还把它藏起来不给我们看?
他弯下腰,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你这猫怎么跟你主人似的,这么可恶?
大橘茫茫然跟他对视,颤了颤胡须。
何砚之跟猫对峙二十分钟,俞衡终于回来了这位铲屎官也是真的喜欢小动物,冒着大雨两次跑出去,到现在衣服还是湿的。
他也顾不上换,先去给小崽子冲了羊奶粉,吸进刚刚买来的针管里,准备喂猫。
结果他一眼没看到小东西,疑惑地问: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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