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连猫都可以欺负的砚总一时怒从心头起,一把薅住大橘命运的后颈皮,往起一提溜

发现拎不动。

十五斤的猫,可真不是那么好拎的。

大橘好像感觉到了某人的情绪,缩起爪爪,用那双挺漂亮的猫眼瞧他,无辜地喵了一声。

何砚之一言难尽地跟它对视半晌,又把手松开了。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一只畜牲计较。

大橘被他撒开,还是没敢轻举妄动,又暗中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此人确实没有杀猫吃肉的冲动了,这才开始得寸进尺拿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对方的下巴。

何砚之素来对小动物没好感,看它是俞衡的猫才网开一面,只在他身上卧着也就算了,居然还来蹭他的脸

他瞬间不爽地把猫推开:走开走开,看准人再蹭行不行,我不是你主人。

大橘被他嫌弃,完全没有气馁,又伸出舌头开始舔他的手指。

何砚之:

头一回被猫舔手的砚总鬼使神差般没躲老实说,不是太好受,但是被猫舌头上的倒刺一刮

好像还挺爽。

自从车祸之后生活就变得极为无趣的何砚之仿佛突然发现了一点新的乐趣,遂主动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给猫舔。

俞衡熬粥熬到一半从厨房拐出来,刚好看到这么一幕。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砚总这张脸是真的耐看,猫趴在他身上好像也相得益彰,一人一猫几乎有点岁月静好的意味。

前提是忽略此人叫何砚之。

俞衡咳嗽一声:你喜欢喝稠的还是喝稀的?

何砚之手一顿,头也不抬:不稠不稀的。

俞衡:

这种答案就跟问人吃什么回答随便一样让人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他转身回了厨房,何砚之被他这么一打扰,也没有继续被猫舔的心情了,把猫往旁边一推,合上眼开始闭目养神。

大橘相当佛系,被他放到哪儿就在哪儿卧下,开始舔自己的爪爪。

何砚之这个人吧,就像一部用了好几年的手机,体力就是手机里的电池,用着用着突然就发烫了,突然就没电了,突然就关机了。

你永远也不知道剩下的那30%电是虚电还是实电,能坚持一小时还是五分钟。

俞衡把粥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部手机因为玩了一个逗猫游戏把自己玩没电,关机睡着了。

被他逗的猫趴在他腿上,也睡着了。

俞衡:?

所以他这粥到底熬来给谁喝?

小保镖想了又想,还是冒着被挠的风险把他娇里娇气的雇主叫醒,尽可能温和地在他耳边道:起来,吃饭了。

何砚之迷迷糊糊,被他糊弄着坐起来,看到茶几上摆的粥,非常不耐烦地说:你妈没教过你吗,别人睡着了就不要喊他起来吃饭了,遭人恨。

不好意思,我妈还真没教过我。俞衡递给他一把勺子,你是要加糖,还是要就咸菜?

什么玩意?这辈子没吃过白粥就咸菜的砚总一脸莫名地皱起眉头,我家没有那东西。

我买了,俞衡从冰箱里拿出喝粥标配小咸菜,又从厨房捞了袋白糖,一起放在对方面前,你选吧。

不知从哪听过一种说法,说是如果想让孩子吃某种他不喜欢吃的食物,一定不要去强迫他吃,只需要再给他一种他更不喜欢吃的食物,让他从二者之间进行选择,那他十有**会选前者。

因为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是有选择权的,不是被逼无奈,所以心甘情愿地把东西吃下去。

何砚之看了看,果断拿走了白糖。

俞衡把咸菜碟子拉到自己跟前,刚开口想说什么,就看见对方开始往粥里舀糖。

一勺

两勺

三勺

俞衡一脸震惊地看他舀了四大勺白糖,忍不住说:你不嫌齁吗?

齁?何砚之语气诧异,他把糖搅开,尝了一口,不齁啊。

俞衡:

这人是出车祸出得味觉失灵了吗?

可昨天吃饭的时候他表现得又挺正常。

还是说单纯喜欢吃糖?

也不知想通了什么,俞衡看向对方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

听说,缺爱的人更喜欢甜食呢。

第10章摸头杀

何砚之喝了两口粥,再抬头的时候,忽然感觉对方眼神有点不同寻常。

可具体是哪里不同寻常他又说不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面前这小子有点不怀好意。

但是看在他尽心竭力照顾自己的份上,还是装没发现好了。

卑微老砚总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为了一个小保镖忍辱负重、装瞎作哑。

人生艰难,残疾人没人权了。

这二位各自心怀鬼胎,一时间谁也没出声,默默低头喝粥,貌似非常和谐。

可惜被何砚之遗忘在沙发上的小畜生却不肯配合,大橘翻着肚子睡到自然醒,随即来了个猫式伸展,喵呜、喵呜地爬起来,开始拿脑袋拱他的腿。

何砚之手一顿,扭头瞄它:走开。

猫听不懂人话,却好像能看懂人的脸色似的,大橘与他对视两秒,果断放弃这块难啃的骨头,一跃跳下沙发,无声地走到俞衡脚下,乖巧地蹲坐下来。

俞衡叹气:你慢慢喝,我去喂猫。

何砚之没表态,甚至没抬头,他正聚精会神地喝着自己的粥,加了糖的白粥散发着香甜的热气,缓缓淌进腹中,将他躁动的胃安抚了下来。

砚总以前牛逼的时候,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却好像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白粥,整个人竟有些恍惚,觉得以前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直到今天才被认真对待了。

这想法无根无据,甚至是荒唐的,可就是这么不可阻拦地在心里扎根下来,让何砚之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

俞衡喂完猫回来,就看到他饥肠辘辘的雇主已经把一碗白粥喝完了,并且把碗底都刮得非常干净,让他仿佛看到了他忘记喂猫时被猫舔得光可照人的猫碗。

小保镖心情复杂: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何砚之擦干净嘴,麻烦你给我搬回卧室就行了,或者你把轮椅推过来我自己回去也行。

俞衡果断选择了前者。

他是个合格的保镖,绝对不能累到他的雇主哪怕轮椅是电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