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这么胸有成竹啊,何砚之把怀里的猫当成暖手宝,好脾气的大橘竟也乐意帮他捂着凉爪子,你以前肯定是个学霸吧?

没掉出过专业前三。

何砚之:

这小子还挺得瑟。

砚总自觉自己这高中文化水平、大学进军娱乐圈的渣渣无法跟高材生相谈甚欢,赶紧结束了这不太友好的话题,专注地看了会儿手撕鬼子的神奇电视剧,犹豫再三,还是干巴巴地开口:洗澡。

嗯?哦。俞衡很快反应过来,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想表达的内涵是我想洗澡,可我残废,需要你帮我洗。

砚总还真是出乎意料地有点羞涩呢。

他起身去卧室准备衣服,并问:我没来的时候,谁帮你洗澡?

何砚之语气还是非常僵硬:自己洗。

能行?

不太行,很多地方都够不到。

俞衡没再说什么,上前赶走了趴在他腿上的大橘,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往浴室走,谁料刚走到门口,对方突然伸手扒住了门框。

俞衡不明所以:怎么了?

何砚之支吾半天:要不我还是自己洗吧。

俞衡沉默下来,半晌之后忍不住轻轻笑开,你还害羞上了?你们明星不是当众拍床戏都面不改色的吗?更何况咱们约法三章,有一条就是

好了好了好了,何砚之连忙打断他,阻止了他的长篇大论,洗吧洗吧。

俞衡把他抱到浴缸边上,三下五除二帮他脱干净衣服。

要说何砚之完全没有心理负担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他们签了一纸协议,俞衡暂时是他保镖了,可到底是相处的第一天,很多东西彼此都不了解,还需要漫长的磨合期。

拍戏的时候那又不一样了,剧组里都是熟人,就算拍床戏也是借位,该怎么做大家心里都清楚,不存在什么敢与不敢。

在家和工作这二者之间好像架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难以将他们混为一谈。

何砚之想到这儿,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他干脆把这里当成拍戏现场,那就不尴尬了。

这想法甫一冒出,他整个人瞬间进入状态,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伸手往后一指:要什么都有,你随便选吧,我也不知道哪个好用,我都摸到哪个算哪个。

俞衡诧异地看他一眼,十分奇怪这人怎么上一刻还在别扭,下一刻又立马放得开了。

但奇怪归奇怪,他也并没有问出口,探臂从置物架上够下一瓶专门泡澡用的浴液,挤进浴缸里,再用水一冲,立刻泛起大量的泡沫。

他调好水温,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某人抱进浴缸,动作堪称温柔,生怕给他磕了碰了。

毕竟他还指望那六万块钱的工资,务必得给伺候好了。

何砚之在浴缸里坐着,并不想躺下,浴缸这么滑,以他现在这两条腿完全动不了的德性,一旦躺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上回还是打电话给他曾经的第十九任助理才把他从浴室捞出来的。

往事不堪回首。

热水泡澡是一项非常舒适的养生活动,何砚之被热气蒸得有点犯困,明明胳膊能动也不想动了,把一切通通甩给保姆,脑子不太清醒地说:你伺候好我,明天我就预支你一万。

俞衡闻言手指一顿,心道:砚总这是寂寞到拿钱买享受了。

他心里吐槽,脸上却笑得非常开心:没问题,你想怎么洗?大保健来一套?

何砚之:

现在的大学生,可真是没脸没皮没节操。

俞衡找了条干净的毛巾,在水里浸湿了,就着泡沫轻轻给他擦背。

何砚之车祸至今,卧床了数月,基本属于废人一个,再好的身材也糟蹋得差不多了,平常又不好好吃饭,最严重的时候甚至靠营养液吊命,现在浑身上下只用一个字就可以形容瘦。

俞衡只感觉这人身上硬得要命,一摸全是骨头,不论肩胛、脊椎还是肋骨全都清晰可见,哪像个过气明星,简直跟贫困地区吃不上饭的小孩有一拼。

但是偏偏他肤色还属于白得过分的那一款,配上一身骨头架子,那就有些吓人了。

说得不好听一点,完全是生物实验室里的标本。

俞衡酝酿了半天,也没找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只得轻轻叹口气:他们网上那些人,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吗?

知道吧,唔也可能不知道,何砚之闭着眼,声音显得有些模糊,保密措施做得还不错吧,没人知道我在哪家医院,出院以后就直接到了这里,应该没被人发现。

那你就没有拍个照片,po个博什么的

卖惨啊?何砚之突然冷笑一声,把胳膊搭在浴缸边上,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人家卖惨是固粉,你觉得我还有粉可固吗?

俞衡抿了抿唇,没吭声。

算了吧,我累了,没心情整那些勾心斗角的玩意,何砚之情绪相当低迷,更何况,就算我卖惨,得到的八成不是心疼,是活该。

俞衡: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对了,何砚之忽不知想到什么,猛然睁眼,我都忘了跟你签保密协议,你小子要是敢把我的事往外捅

不会的,俞衡赶紧表衷心,我还想要工资呢。

何砚之又看了看他,这才放过这茬,朝他一点下巴,示意他继续。

其实砚总并没对这个大学生抱太大期望,觉得他会做饭已经超出预期了,帮人洗澡什么的只要别给他淹死什么都好说。

没想到让他鼓捣了一会儿,发现这小子手法居然还不错。

绝对不是新手。

何砚之不免有点诧异:你以前难道在澡堂打过工?

俞衡手一顿: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缺钱?

唔。

俞衡开始往他胳膊上揉泡沫:你想多了,是因为我妈去世前那一阵也是瘫痪在床,我妹还小照顾不了她,只能由我来。

何砚之顺嘴便问:你妈到底因为什么走的?

俞衡看他一眼,没再答。

何砚之向来嘴下没分寸,这会儿对方沉默,他才发觉自己问过了界,忙咳嗽一声,把这话题揭过去:怪不得你敢说你什么都会。

俞衡很配合地没再计较,笑起来:我说了,就算是换尿不湿这种要求也

何砚之听见那仨字,好像被羞辱了似的,暴躁地打断他:闭嘴!

好好好,俞衡赶紧给这只炸毛的猫顺毛,并说,你搭住我。

何砚之眉头还没打开,语气也非常不善:干嘛?

你洗澡难道只洗上半身?俞衡说,你这样子我没办法继续。

何砚之: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他沉默地看了对方一会儿,终于放下那并没有意义的羞耻心,并提醒自己说:我在演戏。

gu903();这么想着,他便伸出胳膊,可刚抬起来又停住:你衣服会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