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快。”翟栩吐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些。
来的大夫年纪不大,三十出头,却老成持重,是府中老大夫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人称金大夫。
他隔着帘子,细细把了脉。
询问道:“夫人腹部受击”
“是。”
“可有出血之症”
姜沁言能稍稍感觉到,腿侧被浸湿了些,“有。”
“怎会出血大夫”
金大夫打断翟栩,问道:“能否让我看一眼夫人的脸色”
翟栩按耐下急躁,恭谨道:“您请,不必问我。”
看过后,金大夫便放了帘子,安抚她:“三夫人莫慌,从脉象来看并无大碍,只是您要受些罪。我这有凝血固气的丹药,您先服了,其余的等女医过来再详看。”
翟栩不敢再插话,等他出了内室,才急忙问:“金大夫,不过是被人撞了下,我又在旁护着,怎会出血呢是哪里出了血若要敷药,不必等女医,我来就是。”
金大夫翻看药箱的手一顿,诧异地抬头看了眼翟栩,不可置信道:“我以为三爷既提前喊了女医,必是知晓的,莫不成不知情”
翟栩被他看得心里没底,面色一沉:“您什么意思”
“难道三爷不知道,三夫人已有两月多的身孕了。”
金大夫凝眉,见翟栩一脸茫然失措,像是真不知道,斟酌着说:“胎儿尚不稳,被这么一撞,虽无大碍,却也疼痛难忍,出了血。若不及时处理,别看此时无恙,往后可就不好说了。”
翟栩本想说一句“怎么可能”,可他知道,他不能说这种混话。
难怪听语第一反应就是寻女医来,难怪她们都比他想的还紧张,原来是因为腹中有孩子。
可为什么,没有人跟他说
他好似被雷震了一道,不知道该不该笑,连脚下都软绵绵的像踩不到实地一般。
顾不得大夫,他勉强稳住身形跑到床榻边,掀开帷帐,抓着姜沁言的手:“言言,对不起,你再等一等,女医马上就来。”
他此刻来不及问她,为何知道有身孕了却不肯告诉自己,他甚至没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他只知道他的言言面色苍白,他的孩子正身处危险当中,但他却无能为力。
姜沁言稍稍有了点力气,轻声问:“你知道了”
翟栩差点哭出来:“我恨我自己才知道。”
她柔柔地笑:“要恨,也是恨我,本不想让你知道。”
“为何”
她闭上眼睛不说,翟栩也不逼她说话,“你放心,孩
子不会有事,求玉很快就会回来。”
此时田氏听了消息赶过来,身后跟着赵姨娘和晚姨娘。她见姜沁言面色惨白,翟栩更是慌忙,显然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心中一沉,忙问:“伤着哪里了”
“嫂嫂。”翟栩没脸说,喊了一声就不再吭声。
金大夫写了安胎的药方,又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药丸,“三夫人先服两粒,先止住血,这药方是安胎的,立即派人去煎。”
“安胎”田氏先是惊讶,紧接着欣喜,旋即慌张,“孩子没事吧”
“您放心,没事。”
翟栩把药方递给听语,急着倒水让姜沁言把药丸服了。却忽然瞥见,那晚姨娘暗暗地朝自己摇头,眼睛盯着那瓶丸药。
翟栩再看她时,她的目光已经移到别处了。他清醒过来,想起方才那个女使说的话,“有鬼”,有什么鬼
怕是有人在做鬼。
“慢着”他停住动作,温声问:“金大夫这丸药是新制的吧”
“正是。”
“既是凝血固气,人人都能吃”
“并非人人都可以,只针对孕中女子。”金大夫回答完,自己也愣住了。
翟栩突然笑了,那笑中含着无尽冷漠,“今夜之前,府中尚无人有身孕,您可真会未雨绸缪。来这里,怎会特地将这药带着”
金大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无法辩驳,只急迫道:“三爷,不管你怎么想我,现在都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耽误不得啊。”
翟栩怒了,指着他骂:“你举止可疑,心思不端,我怎么敢让她吃你的东西”
金大夫也急了:“我金和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况且我人在这里,一家老小也在京中,他们逃也逃不掉。就算不谈医德,有几口人指着我活命,今日这药若出了问题,于我何益”
田氏听出翟栩什么意思,帮衬说:“他们大夫身上多带一味药,算不得什么大事。三爷,这个时候你就别疑神疑鬼了。救人要紧”
翟栩依然迟疑,他不敢赌,在这两个选择都后患无穷的情况下。
田氏哪里受得了他优柔寡断,那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们这房的希望啊。
“金大夫在府里几年,他的为人你不肯信,嫂嫂的话你也不肯听。难道咱们就干等着吗,眼看着沁言受罪。这么晚了,你知道求玉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把人带回来”
翟栩何尝不知道,咬牙捶桌,瞪了一眼金大夫,无比艰难地端起水,“我且信他一回”
田氏这才放心,跟了进去。
待姜沁言吃下药,翟栩看向田氏:“大嫂,这交给你了,我去外面看看。”
田氏知道他在这里坐不住,肯定着急求玉怎么还不回来,点头道:“你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医坊离这并不远,求玉骑得是快马,来回不需两刻钟,此时也该到了。他想着好歹去迎迎,总比坐在这里,只能干着急要好。
另外,若是那药有问题,说不定请来的大夫还来得及解。
疾步出了支风阁,竟在不远处看见了求玉,还来不及高兴,他便发现,那是三个人在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