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翟平山见他阴沉地盯着自己手看,不免清醒了三分,自己这个侄子,最是手段狠辣。他还有把柄在翟栩手上,绝不能在此时再得罪他。
翟平山仍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晃着脑袋往前走,擦肩而过时往翟栩肩上拍了拍,“好了就行,好了就行啊。”
翟栩冷笑一声,也未多说,拉起姜沁言就走,“他没碰到你吧”
“没,”姜沁言心有余悸,看着他高大的身躯,浓浓的依赖之情油然而生。“还好你来了,不然他耍起酒疯来”
翟栩握紧她的手,也是后怕,声音冷然:“还好我想着来接接你,否则他会付出代价的。”
“好在没事。你今天可以出院子了”姜沁言小心翼翼问,没有说破。
她其实想问,你今天不需要装病了吗总不会是心有灵犀,得知自己会有麻烦,这才过来
翟栩直言:“今日可以,以后都可以。”
“那太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可以了,但想到翟栩无需整日困在院子里,无需放风声出去咒自己,姜沁言就满心高兴。
“是好,”翟栩扬起嘴角,微微低着头瞧她,眼神宠溺:“过几日,我带你出去买些胭脂水粉,买挑些你喜欢的书,然后再上羽楼吃饭喝酒去。若你喜欢,咱们还可以趁着春日,去城东踏青。”
“真的吗”姜沁言惊喜得脚步都轻快起来,光是听便双目放光,难以抑制雀跃。
她虽跟嫂嫂出去过几次,却都是往店里去,不可以随便走动。翟栩突然许了她这些,她再怎么不爱出门,也不免心动了。那是跟翟栩在一起啊,他说什么她都喜欢听,去哪里都行,只要他在身边,一定是不一样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真委屈了你,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让你这般欢喜。你发现,以后只要我得空,咱们天天去玩也行。”
翟栩心有憧憬,一扫方才的阴霾,笑容缓缓挂满整张脸。他拉过姜沁言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一口:“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府中也会有大事情发生,你一概不用管。只需稍等几日,我就好好陪你。”
“好,你忙事情吧,我不急的。”姜沁言应的干脆。
翟栩朗笑:“怎么
,怕我在家吃闲饭啊”
“才没有,我是怕你闷坏了,你怎么不识好人心。”
翟栩那日才说,府中会有大事发生,紧接着这事就来了。
姜沁言想到那日,翟栩与四老爷说过一句“我又不是坐大牢”,于是在满府惊讶四老爷被抓进天牢时,她第一反应就是翟栩早就知情。
翟栩好整以暇地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不避讳姜沁言,抖开一张纸,细看着纸上的名单。
姜沁言支开下人,谨慎地关上门窗,在他身旁坐下:“翟栩,四老爷被抓,是不是与你有关系”
翟栩抬眼看她一眼,似是有些惊讶,她从前都是半句不问。翟栩不打算瞒她,却没有直接回答,替她倒了杯茶,从矮桌推过去。
“四叔这人,一身娇惯出来的毛病,祖父护着、父亲护着、大哥护着,一辈子没做几件善事。”
姜沁言不渴,反而嫌碍事一般,将那茶推开,等他继续说下去。
“贪色不算什么,骄奢不算什么,性情暴虐残忍,那才是令人发指的地方。他在屋里逼死了人,虽能用银子打发,四婶寻个理由也能搪塞过去,可到底怕人口舌。于是这两年,四叔便常顾黑心的私窑,那里的女孩子都是被卖去的,无依无靠,被折磨死了也无人知道。”
姜沁言虽知四老爷一把年纪爱纳妾,举止荒唐,却不知他竟能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
“你是说,他把人折磨死了,这才被抓起来”
翟栩点头,语气悲道:“他手上沾了多少年轻女子的血,只怕他自己也数不清。我朝以仁德治天下,早就有人在查这些黑心私窑,不止四叔,被抓进去者多及数十人。”
翟栩将那名单给她看,“言言,他是罪有应得。”
可不是罪有应得,哪怕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那名单上的人,一大半都被翟栩用朱红圈了起来,除了翟平山,姜沁言一个也不认识。
她把名单还给翟栩,“所以,这事是你筹划的”
翟栩笑了笑,认真回答:“我只是参与,却非主谋。我自己的事情尚需思虑,又足不出户,怎会有那么些的精力,去设计四叔。”
只不过,既然有人把刀递到了他的手上,他若不划出几道口子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机会。
“那是谁”
“你认识的。”翟栩迎着姜沁言疑惑的目光,笑道:“我父亲的好养子,大哥的好兄弟,裴谨川裴校尉。”
姜沁言稍稍吃惊:“他是管这个的”
“他一个带兵的,倒不配管这种事。只是人家重情重义,得知他裴家的一房穷亲戚因饥荒卖了女儿,那女子将好被卖到宴京来。他出于良心,想找到她送她回去,谁知,查着查着摸到了四叔这条藤。”
“那女子被四叔害死了”
“正是。”翟栩叹息一声,怕吓着她没有细说:“死状极惨。恰逢裴谨川的一个友人,奉令在查此事,他便助其将这些人一并查了。”
窗外刮起了大风,吹得窗纸哗哗作响,姜沁言默了默,又问:“你说他是主谋,那你也参与了此事”
他们两不是水火不容吗
翟栩将方才给她倒的茶一口喝尽,“这么大的事情,他需要我帮他寻线索,也需要我帮他顶着。他若一个人擅自行动,难保不会引火烧身。”
姜沁言领悟极快:“此事他虽
出于仁义,可也损了侯府的名誉,他为难之下,这才来与你商量是不是”
翟栩得了意外之喜,赞道:“我妻果然聪慧过人。”
姜沁言腼腆笑了笑,有些疑惑:“可是”
翟栩倾身问:“可是什么你尽管说,咱们夫妻谈心,一概无需顾忌。”
“可是这事于你于翟家都无益,你为何帮他”总不会也是出于良心吧,那是他的亲叔父啊。
翟栩无奈地叹了口气:“非但无益,若是闹大了,大哥也要受牵连。”
“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翟栩往后一靠,听着风声,“四叔的混账事已经做了,查到他是迟早的事,到时他手上的人命更多,侯府照样跟着受牵连。不如趁着现在,咱们自己清理门户,裴谨川心里痛快,咱们家也能清净了。”
翟栩伸出手,覆在她放在桌上的纤手,眸子深沉:“不能因为治病疼,就不治。此事连累大哥也不是冤枉他,你以为这些事他半分不知道他选择装聋作哑地做孝子,那就别怕连累。我为了大哥,为了翟家,做一次不孝子又如何。”
姜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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