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三老爷端着个架子,儿子翟封给了他个眼神后,他才随意问候了两句,以示长辈关怀。
四老爷只是应景地笑笑,连客套话都没说,自顾自倒了杯酒,也没人敢说他什么。
裴谨川心情不错,调笑着道:“坐着轮椅也来吃团圆饭,三哥好兴致,身子可大好了”
翟栩不冷不淡回了句:“老样子。”
那天翟锦兰去闹过后,翟栩当即就派了求玉去传话,让裴谨川先把自己的烂摊子收拾好,再操心别人的事,省得四处害人。
裴谨川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年底太忙,有段日子没去烦翟栩。
他听了撇撇嘴,顾忌着翟期在,才没说出什么嘴欠的话,只客气道,“养身子急不得,三哥迟早是能走的。”
翟栩理都没理他。
翟期笑了笑:“咱们先喝一杯,过一会吃起来再聊不迟。”
在场的只翟期知道,翟栩身子恢复的很好,哪里是老样子,几个月前他还病的话都没力气说呢。
陶太医留下的那个何神医,虽说不是正经郎中,瞧着不大靠谱,医术却极高明。
翟期听田氏听姜沁言说的,何鹊佗在府上住的那几天,看似无所事事,其实大有本事。施了几次针,做了几次药膳,还指点了她按腿,果然,翟栩这几天已能在屋子里随意走动了。
翟期知道弟弟的性子,不爱张扬,事不做成半句话也不肯讲。眼下他还未好全,便一点儿都不让对外说,翟期只好顺着他的意。
男人那边,哪怕心里再多隔阂,也说不了许多话,吃菜喝酒也就马马虎虎过去了。女眷这桌可就热闹了,姜沁言早有预料,紧挨着田氏而坐。
她还记得第一次家宴吃饭时,紧张的连话都不知回什么,又不好拒绝,被灌酒至醉也不敢多说一句。但这几个月过招下来,三方四房的什么样,她心里早有了数。
加上翟栩曾跟她说过,她若退让太多,反是让人打他的脸。来的路上,翟栩更是再三交代,这个家里无需她隐忍。
“三婶上回被你拦回去,心里有气,想必没有什么好听的话。四婶装惯了菩萨,在桌上不会刁难你,但你也不得不防她绵里藏针的伎俩。二嫂上回被咱们当面拆穿,后来她解释说是个误会,给你道了歉,咱们才给她跟二哥台阶下。她没脸说什么,添油加醋的心情也没有。翟锦兰跟裴谨川还在闹,瞧着好不了了,又被我训斥过一次,你可别让着她,会吃亏。”
姜沁言安静听完,边推
着轮椅,边敛眉担忧:“怎么才几个月,我把两房的人都得罪了。”
“不是你,是咱们俩。”翟栩嗤笑出声:“若你与她们相处的好,我才害怕呢。贤惠温柔如大嫂,也常常被那两房气的吃不下饭。”
“所为何事”
“前两日各大酒楼和勾栏瓦舍上门来催账,这一年三叔又没少糟蹋钱,我大哥一如既往,问都不问一口还上了。我要是大嫂,有这么一个仁孝的夫君,我也吃不下饭”
姜沁言乍舌,“三老爷一把年纪了,怎好让晚辈替他还风流债。”
“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年纪再大也是个纨绔。”翟栩左手拿着手炉,右手掖了掖腿上的绒毯,“由此可见,是他们指着咱们这房吃饭,长辈又如何,你怕他们做什么。就算你得罪了谁,有我给你撑腰,谁敢动你。”
姜沁言有翟栩护着,他只跟她隔了道帘子,心里很是踏实。
果不其然,三老夫人清清喉咙,说话语气酸溜溜的让人难受:“三哥儿生起病来,那房里连人都不让进,咱们这些长辈到门口了都见不得人。他这个目中无人的性子,今夜肯来吃这顿饭,倒算是施恩了。”
姜沁言不置可否,微微笑着应付:“三爷身子确实尚没恢复好,下床都吃力。本想让他留在屋里,他偏说想与长辈们吃顿饭,尽尽孝心。”
四老夫人慈和地笑笑:“这便是了,合欢家宴岂有缺席之礼。我瞧着栩哥儿精神头不错,该是你照顾的好,你有功了。”
翟锦兰冷哼一声,想到之前的事,剜了姜沁言一眼:“三哥今晚哪算什么精神头好,精神好的时候,四婶没见过呢。”
姜沁言假装没听见她说的话,只回四老夫人道:“三爷精神好,那是大嫂请的大夫好,大夫配的药好,我哪里出了什么力。”
田氏忙笑道:“你这个功臣可别谦虚,四婶夸你,你应了就是。”
“可不是功臣嘛,”翟锦兰见田氏那般捧姜沁言,插嘴道:“外面都说呢,三嫂走了运,让冲喜这事都变得可信了。”
田氏冷淡地笑看她一眼。
四老夫人点头道:“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娘家有个侄子,自小体弱多病。我看也得找人算一卦,娶个能冲喜的媳妇,门当户对什么的且不说,只要身子骨好起来,比什么都强。沁言,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姜沁言细心地给侄女翟月心夹了筷菜,闻言淡淡道:“四婶的家事,沁言还年轻,不便插嘴。”
四老夫人笑着转开话题:“你虽还年轻,但若明年能给府里添一个胖小子,给月心作伴就再好不过了。”
姜沁言闻言略有羞色地低了头,这话她哪里好意思接,谁会相信,她跟翟栩尚未到那一步。就连田氏也不再问,心里早以为他们圆了房。
田氏听了倒是喜上眉梢,低头问翟月心:“心儿,想不想要个弟弟”
翟月心偏头想了想,用稚嫩地声音说:“可以先要个妹妹吗妹妹可爱。”
田氏笑的更欢,搂她在怀里,轻声哄道:“你下回求求你三婶婶,看她答不答应。”
一聊到孩子,田氏开心了,三老夫人的脸色却瞬间阴沉下来。她不悦地看杨氏一眼,自己这个千挑万选的媳妇,一两年了也没能给儿子添个一男半女,实在是不争气。又见她今晚丢了魂似的木讷,一句话都不说,更加瞧不上眼。
饭吃完翟栩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姜沁言推他回去,其余人留下
来守岁。
是夜,烟火满城,鞭炮声不断,四下挂着大明角灯,高照满府,一夜人声嘈杂。
姜沁言却跟翟栩在屋里闹了别扭。
翟栩坐在她的小床上,腿一伸就占了半张床,“床太小了,睡着不舒服。”
“舒服的,”姜沁言柔声巧笑送客道:“您回去睡吧,不早了。”
翟栩不动,定定看着她,“你忘了,上回你喝醉了,跟我说要睡大床,我也答应你了。”
她怎么是忘了,她是压根不晓得这回事,偏他一本正经。
姜沁言声音弱弱的:“都说了是喝醉了,不算数。”
翟栩见她油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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