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好,这本是她不敢奢望的事,怎会有心不甘情不愿。
她只是做不到像寻常夫妻那样,同他亲近撒娇。她出身低微,这门亲事不是门当户对,原就比他矮了一截。他是她的夫君,同时也是她的主子,这哪里不对吗
这两件事都不是一句“是”与“不是”能回答的,姜沁言半天也没说出话了。最终只是抬头,拿清澈漂亮的眸子,委屈地看他一眼。
翟栩失望地闭上眼睛又睁开,冷脸将那纸团塞进她手里。而后好像失了耐心,一眼也不肯多看她,气冲冲进了里屋。
姜沁言看着他离开,心里揪着一般难过,打开那张皱皱巴巴的信纸,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按例,前面大段都是在说明姨娘,后面才是程沣自己的话。
“你喊我程沣哥哥,我却总刻板地喊你五姑娘,既然是你生辰,我想着我该胆大些,该祝沁言妹妹永远安好欢喜。今年没有亲人在你身边,你万万别难过,我与姨娘给你备了生辰礼,都不是值钱东西,别嫌弃才是”。
今日是她的生辰。
可眼下年关将近,府里忙碌不堪,翟栩的身子又没好全,她不想多事,就跟素儿瞒了所有人。
她没料到阿娘跟程沣会送东西来,也没料到翟栩以这种方式,发现她的隐瞒。可这算大事情吗
桌上放了个朴素的小木盒,瞧着便不是侯府的东西,姜沁言拿过来打开。
一支程沣亲手雕的玉簪子,和一个阿娘亲自绣的荷包。那玉不是佳品,荷包也只是普通面料,可她还是心头一暖,那是来自家人的关怀。
等她继续将信看下去,才知翟栩在生什么气。
程沣年年都记得她时辰,今年她不在家,他心里免不了空落落。这一空落落,写出的话就委实暧昧了些,不知情的人看了,自会怀疑她的清白。
“从前听你要嫁人,我就难过地不自持,谁知你还进了高门大院。连我上次到了门口,也不能进去看你,我料你也会伤心吧。”
信里回忆了过往,提到了上一封信,并问她能不能给他回信。
姜沁言叹了口气,程沣想的太简单了,难道没想过,这是让她为难她该告诉他,以后别再送信来。
她也不怪翟栩,以这信里的话,他方才没痛骂她,已算好的了。
她进去时,翟栩朝里弓着身子,她知道他没睡着。
“我只拿程沣当亲哥哥。”姜沁言蹲在床边,对着翟栩的背,认真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发誓。”
翟栩闭着眼睛,半响才冷笑一声,“他也拿你当妹妹”
姜沁言哑然,她既知道程沣的心意,便做不到骗翟栩。
良久,说了句:“不是。”
意料之中,那字里行间的爱意,翟栩怎会看不出来。
“他之前给你写的信里,也都是这些情话”
“不是。想必因我第一次生辰不在家,他才写了这些话来,他素来老实,绝不是乱说话的人。”从前当着姜沁言的面,程沣也未这样袒露心意。
姜沁言本意是解释,想告诉他自己跟程沣没什么,可在翟栩耳朵里,这是在替程沣辩解。
见他不理她,姜沁言有些慌了,站起身,“我这就去给你拿那封信来,你看了便知。”
她还将那程沣的信妥善收了。翟栩更是生气,漠然开口:“不必了,我不想看,你当我真喜欢窥人私事”
他仍背对姜沁言,“我自认用心对你,可你连生辰都不肯告诉我。姜沁言,你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
姜沁言摇了摇头,去拉他的胳膊,解释道:“我不是故意隐瞒。我们小户人家,本就不兴过生辰,我怎么好意思特地说出来,让你为我忙呢。”
“出去吧。”翟栩挪开胳膊,听不进去这些话,冷漠中带着一丝疲惫:“我方才坐了好一会,现在累了。晚上我也无胃口吃饭,你不必进来烦我。”
“不吃饭怎么行”
“出去。”
他用平静且冷淡的声音打断她,一个字也不想听她多说。
姜沁言听出他的失望,自知百口莫辩,不发一言地收回手。
明明前两日,他还搂着她逗她,说要带她逛宴京。突然却变成这样,他不愿意看她一眼,也不愿意听她说话。
怕继续留在这里惹翟栩厌烦,姜沁言悄声退了出去。
翟栩翻过身来,眼神先是心疼不忍,而后忽然阴狠起来。
他要知道,是谁在背后离间他们夫妻。
他再生气也还有脑子,信封外既写明了姜继兴的名字,便是姜继兴要给自己看的。
程沣前来送信,就算要写私信,也会另备一封托人交给姜沁言。怎会将他那些缠绵爱慕的话,放在自己必看的信封里,但凡程沣是个正常人,就知这会让姜沁言陷入怎样境地。
翟栩本猜想,或许那程沣打算用这个法子,好让自己休了姜沁言,他便可如愿以偿。
随即便否决了,且不说这么做风险太大,仅看他信里所说,对她阿娘的细心照看,翟栩也知,这个男人的心肠绝不会那么黑。
程沣只是太蠢,不知道给有夫之妇写这些话,对女人来说有多麻烦。
所以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翟栩气姜沁言,气她不肯与他亲近,气她连准备时辰礼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气她让他这么嫉妒另一个男人。
可这事他必须查,谁敢在他翟栩身上耍手段,谁敢挑拨他的夫妻情分,他绝不会让那人有好果子吃。
怂恿
姜沁言将阿娘绣的荷包挂在身上,藕色滚了雪白边,上面绣了几支红梅。
至于程沣送的玉簪连同木盒子,她索性都交给素儿保管,免得放在身边惹翟栩生气。她感激程沣为她做的一切,为她照顾阿娘,她也愿意回报,可他的心意,她不得不辜负。
因程沣的事情,她与翟栩有了心结,尚未解开。此后两天,两人便一路冷了下去。白天不说话,就连每晚就寝,虽只隔了扇门,也是一个不允打扰,一个不敢进去。
她唯一与他说话的理由,就是问他喝茶与否,往往翟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书。但凡她问,他都是不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