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道,这份情反而是翟锦兰上心多些。裴谨川看似包容宠溺她,实则并不深情。
故而,翟栩听不得他夸姜沁言。
以前的那些东西,他夺去了也就夺了,翟栩虽生气却也觉得无妨。可姜沁言裴谨川若敢有什么歪心思,他必不会顾着上一辈的恩情。
翟栩冷冷望着地板上的花瓶残渣,起身下床,快步走过去捡回自己的书,回到床上继续翻阅。
等姜沁言进来,见到的便是翟栩一张冷漠的脸,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不明就里地看到地上的碎片,喊素儿细心扫净,心里揣测方才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
翟栩沉默,抬头看她眼,拍了拍床榻边。姜沁言便过去坐下。
翟栩认真与她对视道:“以后躲着些裴谨川,不见他最好。”
见姜沁言不理解,翟栩又耐心道:“更不准对他笑,你可知道”
姜沁言一句“为何”咽了下去,先是点了头,而后才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错。”
裴谨川彬彬有礼,满面健朗的笑容,开心进来高兴离开,谁知他们并不和睦。
翟栩冷笑:“整我最多的就是他,他的亏我没少吃,你不能吃。”
翟栩也有吃亏的时候,姜沁言反倒佩服起那裴谨川,原以为他挨了打还要笑,日子过的很艰难才知。听了翟栩的话才知,那也是一位不能惹的主。
侯府的人个个不简单,她听翟栩的就是,于是软声“嗯”了声。
翟栩默了一会,突兀开口:“你现在想报恩吗”
姜沁言:“”
“我去给你下碗面”怎么每天都要报恩,生活真是越来越不易。
翟栩摇头,脸色正经地近她的耳朵道:“恩人想亲你一口,你可允”
他的唇几乎贴在她的耳上,热气直往里钻,姜沁言忍不住往后缩。
她之前细想了遍,那日田氏交代她做的事情,翟栩应该并不知情,否则也不会轻易停下。想必是田氏好意,想撮合他们。
于是闹了个乌龙。
这是头一次,翟栩主动提这种要求。
姜沁言面上染了层霞色,心道你若想亲亲就是,我又不敢跑,问个什么劲啊。
翟栩又问了遍:“行不行”
“嗯唔”
趣事
又隔几日,烟云镇来人送信。
府中下人都知,三夫人虽出身不高,但三爷身子转安,她便深得大夫人田氏的喜爱。故而听说是三夫人娘家的信,并不敢怠慢。
外院小厮将信转送至素儿手里,素儿又拿来姜沁言面前。
“姑娘,姨娘的回信来了,您知道来送信的是谁吗”
“阿娘必会寻一个愿意效力又信得过的人,”姜沁言拆开信封,指头搭在封口,抬眼看素儿,笑道:“程沣”
“姑娘,你真是聪慧。”素儿本想卖个关子,被她一语道破,只好幽幽如实道:“外院小厮特地说了,姜府程沣来送的信,他祝三夫人您容颜不老、诸事如意、长命百岁呢。”
这些词太俗且直白,姜沁言哑然失笑:“不像程沣哥哥说的话,他顶多托人问个安。必是那小厮油嘴滑舌,自己添上去的奉承话。”
素儿模样秀丽灵动,又单纯天真讨人喜欢,外院小厮一时见了,怕是想跟她多说几句话。
“可惜了,程沣小管家不能进来,一面都见不到。”素儿惋惜,侯府规矩多,家里来人都不能随便见。
姜沁言打开信封,却看信封里有两封信,一封是明姨娘写的,另一封署名是程沣。
明姨娘的信里多是宽慰之词,比如她闲暇之余教吴妈妈的孙女认字,天冷后虽身体偶尔不好,日子并不难熬,得知姜沁言过得好很是放心。
翟栩送去的银子,她已妥善收好,等女儿有需要使钱的地方,就向她要。姜沁言心里温暖,阿娘是天下最疼自己的人,只是她不晓得翟栩出手大方,自己也有月例,用不上她的钱。
信里又说,她并未想到姑爷竟看得起她,不知怎么感激好。另嘱咐姜沁言,无论旁人怎么说,都该细心照顾夫君,勿动别的心思。更不要太记挂娘家,惹姑爷和侯府不快,与侯府长辈妯娌好好相处才是正理。
姜沁言知道阿娘报喜不报忧,姜家人什么德行,她是清楚的。但阿娘既能提笔写字,想必身子好了许多,她由此安心许多。
姜沁言将纸叠好,拆开另一封信。
“五姑娘,近来可好想必还不错。原以为姜家送姑娘入了火坑,程沣还曾为无能而自怨自艾。自那日侯府差人来看姨娘,便知你过的不会太差,与翟三郎若能举案齐眉到白头,程沣更是高兴。
如今姜府重看姨娘,汤药吃食衣料绝不会短缺,又有我与爹爹相帮,大可放心。你在侯府一切以自己为重,明姨娘之一切事,程沣会全力以赴。五姑娘,愿您一世安好,我就算见不到,想想便欢喜。”
程沣自小就默默保护她,姜沁言深知若不是他与程管家,她们母女要多吃不少苦头。
他的心意自那日说要带她私奔时,她便晓得,拒绝他的同时,也做好了他与自己决裂的准备。谁知他没有怨言,仍为她尽力照顾阿娘。这份恩情,她没齿难忘。
素儿见姜沁言不露喜色,却也不像难过,探问道:“姑娘,姨娘一切可好”
“有程沣哥哥跟程管家在,阿娘很好。”姜沁言思索片刻,将信放在衣柜里的木匣子中,“年后咱们回去,备些谢礼,当面谢过他们。”
“姑娘说的是。”
程管家是老爷的得力帮手,深受老爷夫人信任,从不欺压下人,对明姨娘跟五小姐更是关心。素儿曾听过府里的风言风语,听说明姨娘刚进府时,程管家就喜欢她,老爷看上明姨娘后,他们的事才不了了之。
那话都是些不入耳的,下人们也只敢自己谈谈,素儿听了生气,却不敢告诉姜沁言。
收好信,姜沁言进去跟翟栩说了声,便让素儿将答应给田氏绣的几条丝帕带上,往留云轩去了。
却不想,在园子里碰见裴谨川。
迎面来人的发冠高束,着玄色如意纹窄袖劲衣,脚步匆匆。十一月底的天,他却衣着单薄,燥热似的卷起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