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骗我去冲喜 分节阅读 6(2 / 2)

她们这种世家小姐,一出生就在筹备嫁妆,为的就是在夫家有一席之地。头一回听说嫁女儿不肯给嫁妆的,心里早就鄙夷这姜家,笑话乡下人登不得大雅之堂。

“不错。”田氏冷漠敷衍,不愿意再多说,轻声对姜沁言道:“多吃些菜。”

姜沁言点头,却吃不下去,胃里如火烧般,头晕目眩地甚是难受。她微微皱起眉头,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想多清醒一会。

那些话一句句钻入她心口,血淋淋的,将她刨开来给人看,让她半句辩驳的话都没有。父亲贪财轻女,在烟云镇尚且为人不耻,何况在这样的人家。

杨氏笑着圆场:“不提这些玩笑话,沁言脸色都不对了,怕是生了气。你们再说,她要摔筷子走人了。”

姜沁言抿了抿嘴,“二嫂言重了。”

田氏看向杨氏,“是不是玩笑沁言听得出来,她不是开不得玩笑的人,弟妹不要随意揣测。”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女使进来,行了礼道:“三夫人,三爷现在身子不舒服,正发脾气要您回去呢。”

田氏反应过来,立刻道:“沁言,你快去吧,三弟那离不开你。”

三老夫人放下筷子,擦嘴笑道:“栩儿也是,脾气这么大,饭都不让媳妇吃完。他这是找媳妇,还是找丫头婆子呢”

见姜沁言脸色已然很差,四老夫人和蔼笑道:“咱们吃的差不多了,我正打算回去歇着,好孩子,你去忙吧。”

姜沁言感激地福了福身,强撑着退下,几步路走的极为艰难。

直到出了饭厅,她终于没忍住,一个晕眩软了脚。素儿早有准备,心疼地搂住她,跟听语两个人扶着她回去。

姜沁言走后没多久,宴席便散了。

田氏面色不快地离开,好好一顿饭被三房的人搅成这样,让她连样子都不想再装。

“若不是安柔请了又请,她也配来跟我们吃饭。不过让她喝几杯酒,说了她几句,装出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给谁看。”三老夫人往回走,语气尖酸。

杨氏笑了笑:“婆婆跟她计较什么,乡下来的丫头,如今刚飞上枝头,哪懂什么规矩。”

翟锦兰想到她通身的锦缎首饰,不快地冷笑:“大嫂真当冲喜能救命呢,现在捧着她当宝,她这枝头栖得舒坦。等三哥一走”

“锦兰。”三老夫人出口打断,看了看左右,“在外面别乱说话。”

翟锦兰被呵斥一句,不耐烦起来:“事实摆在那里,有什么不让人说的。三哥都多久没下床了,也就咱们还自欺欺人。”

杨氏笑意盈盈地安抚小姑子,“看破不说破就是。”

三老夫人被杨氏扶下台阶,笑哼一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翟栩是个自小被惯坏的主,最恨旁人插手他的事,任性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侯爷跟安柔擅自定下这门亲,以翟栩的脾气,你以为她有好日子过”

“话虽如此,可是您瞧瞧咱们这三夫人,花一样的娇艳,那容貌瞧着便赏心悦目。三爷怕被迷住了,不然怎么这么会功夫,还派人来喊她。”

“那是拿她当使唤丫头,乡下来的狐媚子罢了,翟栩那么容易被迷,会及弱冠了房里半个人都没”三老夫人摇头否定。

翟锦兰讥笑道:“三哥房里至今没人,是对顾家那位痴情,可惜人家现在已为人妇,他”

“嘘,这事别提。”

这边姜沁言被扶回屋子,脱力地趴在床上,眉头紧锁。她从前滴酒不沾,头一回连喝四杯酒,宛如送了半条命。

素儿将她鞋袜跟外衫脱去,拿湿帕子将她脸和手擦净,才退下让她好好睡。

屋里安静,香炉中点的清香阵阵,阳光被拉上的帘子遮住,正宜午睡。

那铺天盖地的醉意霎时间涌来,方才听到的羞辱,一句句在她脑海里回荡。

自小到大,各类各样的羞辱她未曾少听,每一次都要装作没听见,做作不在意。

她一辈子没有做坏事,所有人却都喜欢拿她的弱点来刺她。好像弱者已经够可怜了,仍该受尽屈辱和鄙夷。

她不喜欢哭,从前怕阿娘担忧,所有委屈都独自忍下。连爹爹要把她送人做妾,她也安然接受,没掉过一滴泪。

可现在,趁着醉了,趁着无人,她终究还是委屈。将头埋在臂弯里,无声哭了一场,不知何时便睡了过去。

姜沁言做了个反反复复的梦。

梦里,阿娘嘴边溢着血,跪在雪地里。任凭她如何哭喊,如何磕头求情,主母也不看她一眼。

“阿娘”

姜沁言在梦里大喊,一惊便醒了过来,鼻端仍是翟栩房里每日点的香,宁神清爽,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噩梦。

她轻轻喘着气,眼睫上还有几分湿意,心里恐慌与虚惊一场交织缠绕。

好在,那些事都已过去,再不会发生。只要自己在翟家立足,阿娘在姜家就不会受欺负,一定不会。

她又合上眼,想着许多心事。忽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拍着,像在安抚她噩梦后的惊慌。

她以为是素儿,便静下来没作声。等她有几分清醒,睁眼看到湖色绣着兰草的床幔时,吓得半点睡意都没了。

在她肩上的手掌宽大炽热,不是素儿的。

“醒了,头疼吗”冷淡低沉的声音传来,那气息就贴在她颈脖后。

姜沁言闻言僵直了背,良久,才茫然无措地转过身子。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星眸深邃,剑眉浓长,稍薄的唇因缺水有些干,她缓缓眨了眨眼睛。

她不说话,他也不作声,不敢与他对视,她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在被子上瞧了眼,脸上又是一红,他们居然同盖一床被子,当下翻身就要坐起。

翟栩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及时伸手按住了她,将她圈进怀里。

“你睡够了就要走”

他说的话轻佻,表情却再认真严肃不过,那气息离她耳朵太近,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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