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圣娶亲 分节阅读 76(1 / 2)

[红楼]大圣娶亲 一窈风 2250 字 2023-09-11

d几分敬重,若要说到交心,却是没有的。

唯有元春稍显特别。

贤德妃从小小女史一跃封为贵妃,日日恩宠不断,那是当真冠绝六宫,风头无两。

只是抱琴私下与她说,贤德妃仗着有孕藐视君王,被禁足一回,帝王的恩爱便渐渐稀薄了。

可是她这“稀薄”的恩宠,照旧是旁人拍马难及的。

宝钗入这宫门,从来不是为了给前人带孩子。

她要给薛家搏个锦绣前程,也为她自己挣个风风光光的未来。

只是这样的话却不能和黛玉实说,一来她未必能认同,再有也是不愿她在外头还日夜为她悬心。

黛玉果然想岔了,问她:“可是怕小殿下不习惯”

宝钗从画缸里抽出一卷画,平铺在书案上,嘴里笑道:“说起殿下,我正要给你瞧呢,只怕又吓着了你。”

黛玉见那画上一个锦衣玉带的总角少年,眉如墨画、鬓若刀裁,婉转风流竟同宝玉小时候一般无二。

“常听人说外甥像舅,见了殿下才信实了。”

宝钗又翻出几首他写的歪诗,递给黛玉赏玩。

扑面便觉花团锦簇的脂粉气,遣词用句又爱用些奇、险的僻字,无端多出三分乖张气。

黛玉笑道:“从前我刚来京时,常听丫头们说起宝玉小时候的淘气性情,如今看来,便该是殿下这般了。”

“他生在这皇家,上有太上皇、太后慈爱,下有各宫仆婢顺从,圣上也事事由着他,再没有不顺心如意的。真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幽愤伤感。”

宝钗说着一叹:“少年不识愁滋味,无故寻愁觅恨罢了。”

他这样的秉性也不算坏事。

皇后母子地位稳固,若他不在花丛风月上贪恋流连,生了不该有的念头,只怕才是真的要万劫不复。

偏他并不是年少便有城府心计,更不是她教他韬光养晦,而是生来这样的脾性。

皇上能放心宠爱于他,也正是这个缘故。

生来祥瑞,又不乱国本。

皇后能容他,同样是因为这个。等他大了,将来封个闲散亲王,既不碍着新帝什么,也能彰显皇家亲情。

不愿再想这些事,宝钗拉着黛玉在院中闲逛,将那奇花异草一一指给她看。

黛玉问:“你那冷香丸可还多着如今还发病不曾”

“说来也奇。”宝钗抚鬓一笑,“自入了这宫门,竟是从不曾再犯过。”

她一指那石榴树下,“那底下还埋着十余丸,从来不曾动过。”

黛玉点头,“既然痊愈了,那便是好事。”

宝钗凑近了她脸,促狭道:“怎么不把两个孩子抱来给我瞧瞧,我还想认个干娘呢。”

黛玉红了脸,“孩子尚小,每日不是哭便是睡,吵起来咱们哪还有功夫说话。”

她已是桃李年华、做了母亲的人,羞涩起来的风情却还同在闺阁里做姑娘一般。

若是她的夫婿不曾刻意爱护,不教她沾染人间疾苦,这份少女的纯稚天然,哪里还能葆有。

宝钗看在眼中,想起入宫前她谆谆劝黛玉莫要嫁入荣国府,只觉造化弄人。

只要有心,山海可平。

“薛娘娘。”

宝钗闻声望去,那翩翩少年郎兴冲冲跑来,手里捧着一盒新制的唇脂。

他那双多情的秋波里满是欣喜,却在瞧见薛娘娘身后那女子时凝住。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他混沌昏沉的脑中惊雷一响,木木走到近前,盯着那似蹙非蹙的罥烟眉、似喜非喜的含露目,只觉心如擂鼓。

“这个姐姐,我、我曾”

黛玉被那如痴如醉的目光看得一愣,宝钗率先察觉不对,当即喝道:“梵儿,这是你舅母”

这少年人如遭雷击,直愣愣盯着黛玉那挽起的发髻,忽而腿上一软,就这么昏了过去。

伺候的人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抢上来一把将人抱住,匆匆送入殿中,又派人快步去请太医。

宝钗和黛玉对视一眼,心里都觉古怪。

小殿下这一晕,各宫都要惊动,怕是皇上也要亲临。黛玉是外命妇,年纪又尚轻,不好与君王相见。

宝钗便歉然一笑,“我这里不得安生,咱们怕是不能好好叙旧情了。”

那少年人的目光让黛玉有些在意,却又无法深究,只得罢了。

抱琴亲自送她出了宫门,见那风仪秀整的宝二爷正温柔朝二奶奶伸出手,心中轻轻一叹。

世人都说宫中好,多少女子挤破了头往里钻。真进来了,才会晓得外头的好处。

抱琴前脚刚送完黛玉,才走到凤藻宫门前,便见到那停在道上的帝王御撵。

“殿下脉象紊乱,却并没有什么病症,微臣”

皇帝一拍桌子,指着那剩下的太医:“再看”

榻上的殿下汗出如浆,一张俊俏的小脸苍白不见血色,他嘴里喃喃念着什么,却无人能听清。

属于梵儿的生魂神思不属,因转世而沉睡的神瑛缓缓醒转,魂梦飘向遥远的大荒。

他本是丰山上的一颗五色石子,因匍匐在山神耕父的座前,日日受他熏陶,便渐渐生出了一缕神识。

有一日地气外泄,有道清灵魂魄初生,耕父前去查探,带回来一个雪肤花貌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修炼很刻苦,天资也极高,耕父寿命一尽,她便肩负起了丰山大任。

石头的时间是静止的,他就瞧着那小姑娘一点点长大,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她渐渐识得了情滋味,也会为了容颜发愁。那个身负天命的男子,总是满眼深情的望着她,两人站在一处,便是最世上般配的一对鸳俦。

他看的太久,终于有些困倦,便稍稍睡了一觉。

再醒来之时,她的孩子应该已满地跑了吧。

但他并没有睡饱,便被天边一声巨响惊醒,那滚滚的巨浪将他卷走,不知流向了何方。

他只是一颗徒有神识的石头,连化形都不会,恐怕一辈子都回不到丰山了。

那水越涨越高,他泡在最底,除了见识过许多凶恶的水怪,竟一点高兴事都没有。

水底的日子很枯燥无趣,有时飘来几具熟悉的尸体,他便会回忆起丰山,回忆起那个人。

她一定很伤心吧。

他最开心的事,便是偶尔有几朵小花、几株小草被水卷过,它们流经他的石身,那气味清淡幽独,和她身上的很像。

最喜欢花草了。

他尽力找寻一点快乐,不让自己的石生太过乏味。直到有一天,一只手将他从水中捞出,随意丢到背篓里。

这个男人名叫雍和,是她的爱人,也是他见过气运最奇怪的人。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丰山,他被赋予了一个伟大的使命:补天。

仅凭他一个当然是不行的。

雍和共收集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预备将他们炼做胶性极好的浆液。

丰山上的火烧了很久很久,他卑微地期盼着那双柔荑能捡起他,将他投入炉中。

这样无用的日子他已过得厌倦了。

等他终于被拾起,他却听到那要补天的老君道:“够了。”

gu903();补天用石三万六千五百块,他是多余那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