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什么干系。无悲无喜,无痛无伤。
祁墨看着,却渐渐皱起了眉。
“姑娘,瑄王来了。”
明书晗像是一下被惊醒一般,她猛地抬头看向门口。一身玄衣的那人和印象中一模一样,她抬脚就要往前去。然而不过几步,她却反应过来什么,面色更加苍白。
祁墨看着前面那个沉默的小姑娘,看着她收回自己的脚步,心口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
一日下来,吊唁的人来来往往。叶锦一直守在旁边,直到刚才,才被劝了回去。
如今,整个堂中只有明书晗和祁墨,并上几个丫鬟小厮。
谁也没有想到,瑄王会来。
祁墨拿着一束香上前,明书晗依礼跪在一旁。谁也没有出声,明书晗就静静地看着那束香一点点地变短。
堂内静得出奇。
“本王,想要寻一样东西。”祁墨忽然开口,在寂静的堂内显得很突兀。
明书晗整个人有些僵硬,听见他的话,也像是反应不过来似的,一言不发地抬头看向他。
守灵一夜,她的眼底青黑很重,整张脸没有什么血色,苍白的仿佛一张白纸一般,一点色彩都没有。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忽然伸到她的面前,明书晗垂下眼睑,没有伸手搭上。她双手撑在地上,慢慢地起身。
可跪的太久,双腿的刺痛感刚刚没有消尽,她猛地踉跄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小莲待在一旁,见状就要伸手去扶。可有人速度比她更快。
祁墨一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见她倔强着起身,在她即将摔倒的那一刻很快伸手扶住她。
下一瞬,他又负手而立,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明姑娘可否带本王去明将军的书房一趟,本王,要拿回一样东西。”
祁墨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要寻的东西是什么。
到了明启书房门口,丫鬟和小厮们守在外面,只有明书晗和祁墨进了屋。
明启的书房已经许久没有人用,可是里面毫无尘埃。最中间的书案后挂着一副丹青,丹青中所绘,正是衣袂飘飘的叶锦。
明书晗低头退向一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瑄王,要寻什么”声音喑哑,仿佛久未饮水的沙漠中人。
“为什么不哭”祁墨不答反问,他往前几步,挡住了明书晗面前的光线,将明书晗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阴影外,光线依旧。
明书晗交握在胸前的手轻微的抖动,眼睛眨了几下,依然无泪。
为什么许是她哭不出来了吧。
重回到三年前,她可以对着母亲笑,可以宽慰三哥,却独独不能开解自己。
没有见到父亲之前,她总觉得一切还不是那么真实。或许,这也是一场梦。梦醒,父亲依然会笑着喊她绡绡。
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妄想。
痛到极致,竟是哭不出来。
笼罩在阴影里的小姑娘依旧沉默,沉默得让人心疼。
祁墨眼前,似乎出现一个小男孩的身影,身影重叠间,他缓缓开口:“以前和明将军一起在边疆的时候,他最爱提起你。他说,你爱吃糖,爱吃一切甜的东西。哪怕上一刻还在被窝里哭的喘不上气来,只要有糖,你便能立刻笑出来。他还说,你一笑,嘴角边就会出现一个小小的酒窝,每次他想戳,你就要恼。常常涨红了脸,一边抢过糖跑走,还要回头做个鬼脸”
不知什么时候,阴影里的小姑娘已经蹲在了地上,她环抱住自己的胳膊,死死地咬住下唇,直到有血丝渗出。
书房内,渐渐有哭声传出。
明书晗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头埋在双膝间,像一只小兽般呜咽着哭出声。
祁墨站在她的身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屋外的光线,也挡住了别人的视线。
明博和明书楠站在门外,听见屋内的哭声,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见了隐忧。然而他们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转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暗。明书晗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
祁墨低头看着她,忽的,他轻笑一声,半蹲下身子,目光直直望进明书晗的眼里,“下次,想哭,不许忍着。”
第7章
太阳已经西沉,天色渐暗,一盏接一盏的灯笼接连亮起。
明启的书房内,明书晗坐在地上,抬头看向面前的人。祁墨的目光没有移开,见她对视过来,手指微屈,轻轻擦去了她眼角的泪,“哭得没力气了,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祁墨的手指微凉,明书晗微微往后退了退,避开了他的手指。
祁墨挑眉,眼里有不悦闪过。
从刚才开始,小姑娘就在和自己划开界限啊。
“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要送我吗”祁墨说着,站起身来。
本来还有些光线从窗棂处透进来,他这么一站,倒是真的让明书晗陷入了黑暗之中。
明书晗抿了抿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她低垂下眼眸,双手撑地起身,“民女还有一样东西要还给瑄王,请瑄王稍等一下。”
祁墨目光一沉,即可便想到了是什么。他故意往前走了几步,明书晗正要往门外走,两人同时上前,距离立时拉近。
明书晗惊得立即就要往后退,然而不过退了几步就靠到了椅子上,退无可退。
“玉佩,你要还给我”祁墨视线紧盯着明书晗,眼里带着凉意。
明书晗知道,他不高兴了。
她与祁墨相处半载,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最后只听他说话的语气,便可以判断出他的喜怒。她曾经,是最了解他的人。
不过,也只是曾经。
“瑄王恩惠厚重,那块玉佩,民女再无留着的道理。”明书晗低着头道。
“呵,你一口一个瑄王。既如此,那本王赐给你东西,你要拒绝吗”
明书晗一愣,反应过来祁墨说的是什么。她的面色苍白了几分,嘴角带着几分对自己的嘲弄,终是开口道:“民女,不敢。”
他们之间,一开始,便有不可逾越的距离。
她,怎么敢忘
明明面前的人已经答应收下玉佩,可是祁墨却觉得心中更堵了些。
他皱紧了眉头,手指微搓,想要狠狠捏住什么来解气。然而还没等他有动作,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王爷,时辰不早了。”
小莲和温十一直在外面守着,可是谁也不敢打扰。只是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小莲心中愈发着急,她不时地看向书房门口,却始终不敢动作。
终于在她下定决心要敲门时,温十便动了。
屋内,祁墨听见敲门声更加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