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个陌生骑手是要进塔做什么事,所以特意又向后退了退。可是女骑手突然开口了她紧盯着沈畔的脸,这让沈畔知道她特意是来找自己的。
“新来的”
女骑手开口,面无表情:“我是温迪。”
沈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最后她只是选择了谨慎的“你好”。
“你在这里干什么”温迪说,举手指向城堡真正的主楼区,“总部在那儿。我们都在等你,波雅准备了一个欢迎仪式。”
沈畔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抱歉,我在等我老公”
温迪一顿,仔仔细细打量她一遍:“你结婚了”
“嗯。”
“关系如何”
“啊嗯嗯,我们很好。”
温迪深深皱起眉。老板是什么意思怎么这次的新人还有了家室看上去还是一个婚姻幸福的这会严重影响执行任务吧
最终她只隐晦提点了一句:“家庭,不要影响你的工作。”
“啊哦、哦好的。”
“请柬。”
温迪抬手,一个钥匙状的小石头抛进沈畔手中。后者纳闷的接过:“那个,你”
“明晚六点。记得准时参加,波雅很兴奋。我们欢迎你的加入。”温迪没有理睬她眼里的困惑,对沈畔点点头,就操纵着高大的骏马,迅速又消失在风雪中。这又是个似乎不怕冷的人,出入于暴风雪中仍然稳稳的挺直自己的后背,仅仅一件单薄的白马甲,沈畔看着都想打哆嗦。
莫名其妙的,她什么意思啊。
盼盼将石头匆匆放入口袋,再次伸直脖子去出口处张望。她如今的心思全放在未归的霍准身上,实在没有余裕去细想那个古怪的陌生女骑手。
五分钟后,公路那一边的风雪尽头出现了一个黑点。
这回是霍准。
霍准跑回塔楼,沈畔立刻冲上去,给他裹上厚外套与围巾。
“下次不要做这种事”她脸色发白,“我担心死了”
“盼盼,没事。”
霍准安抚她,眼睫毛上盛着些许快要融化的雪花,“情况不是很乐观,车站停运了,最近的油罐车已经出发,下一班起码要等到风雪停止之后。”他再次观测了一下天空,“这场雪还没结束,最起码要下到今晚。而赶夜路回去太危险了。”
沈畔抓着他的双手呼气,没有认真听霍准的分析。她专注的试图把霍准的手搓得暖一点,结果却发现他运动后的体温像个天然热水袋真暖和。
从试图吹气让对方体温回暖,到主动用脸去蹭他的掌心取暖只花了盼盼几分钟。
“那怎么办啊。”
她说话时吐息喷在霍准的掌心,嘴唇与鼻尖都磨蹭着他的手。霍准的眼神有点发暗。
“没办法了。”霍准轻咳一声,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我回来时看见城堡的小门是开放的,我们去主楼找个房间过一晚吧。”
“啊可是这里有规定”
城堡的主人煞有介事:“特殊情况。我相信主人不会介意我们的拜访。”
他们从敞开的小门进入了这座神秘的古堡。沈畔有点奇怪的发现门沿上并未沾染积雪:难不成是刚才特意打开的吗
霍准点头:“看来我们得到了主人的默许。”
沈畔心中还有点忐忑:“这实在有点失礼老公,这不符合规定。”
走在前方的丈夫顿了顿,沉声道:“好吧,盼盼,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什么”
“我认识这座城堡的所有者。”霍准巧妙的说,“他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
哦,原来是老公的病人。
自动补完后半句的盼盼松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是因为病人隐私保护条例吗对方一定是个十分富有的大贵族吧。”
霍准含糊的说:“哦。”
继今年秋天对霍准总忽悠自己的行为提出强烈抗议,并度过“毫无谎言”的一天后,盼盼再次被轻易忽悠了。她开始有心思欣赏古堡内的装饰这里真是美极了,比她想象中还要漂亮。
他们是从一个小暖房进入古堡的,借着零星的月光,暖房里雕工精美的橡木家具并没有豪奢的气息,反而十分可爱。那些花纹并不是雕金饰银的波浪,而是各种各样栩栩如生的小画。沈畔甚至发现了一张桌脚雕着新月形指针的三脚桌这真是太好玩了。
唔,前几个月她刚刚毁掉了家里那个漂亮的三脚桌。这个造型比它还可爱。
霍准拉着她拐进一条长廊,雪地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有点尴尬的声响。越深入城堡光线就越昏暗,窗外的风雪还在嘶吼,因为这来势汹汹的暴风雪,电力与电子信号全都消失了。所以此时的沈畔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丈夫拉着她的温暖手掌。黑暗,风雪,与陌生沉默的古堡,这些都让盼盼恨不得黏在霍准身上。
片刻后,前方的丈夫停下。紧紧黏住他的盼盼成功撞上了霍准的后背。
“盼盼。”霍准闷笑,“我们到了。”
盼盼揉着被撞疼的鼻子不说话,庆幸黑暗遮掩了自己通红的脸。
不知从哪里摸出了钥匙沈畔只听见一阵金属碰撞声,然后是木门推开的“吱呀”,霍准轻车熟路打开城堡主卧室的房门。他习惯一切尽在掌握,所以尽管计划里并没有将盼盼领进城堡里居住,但依然在房间里提前准备了换洗衣物,以及壁炉旁充足的柴火。
霍准准确找到壁炉的位置,他的夜视能力很好。只花了一分钟左右,旺盛的,明亮的炉火在房间里升起,沈畔眨眨眼睛,在能看清事物后第一时间蹭到霍准身边。后者正半跪在壁炉前,用火钳调整火焰的方向与大小。盼盼颇为崇拜的看着霍准的动作换作她自己是绝对生不起火的她小动物般对着壁炉抻出两只胳膊烤火,发出满足的叹息。
“把外套和围巾脱掉,小心着凉。”霍准叮嘱道,将火钳放好,起身去盥洗室给她放热水,“觉得暖和了就来洗澡,盼盼。你的头发上有雪花。”
“是是。”炉边的盼盼就像只快睡着的猫,她眯起眼睛,“我马上就来。”
没有电力,意味着没有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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