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洒洒打量着她的神色,倒是没有注意她手上的动作,只是道:我刚才看见魏奇了,他找你说什么了?刚才隐隐瞥见魏奇脸上的表情,让王洒洒有些不安,于是立刻警惕地跑了上来。
魏奇那个没有节操的,该不会同时看上了她跟谭一璇吧?王洒洒凝重地想,这完全有可能啊。
谭一璇垂眸,黑眸迅速染上了晦涩难懂的色彩。片刻后,她才慢条斯理回以浅笑:他是来借词典的。
王洒洒惊讶看她一眼,不可置信:借词典?魏奇?
魏奇刚刚逃课一周,一回学校就问谭一璇借词典?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正所谓借词典是假,接触谭一璇才是真吧!
王洒洒摸摸下巴,自以为洞悉了真相。
不过已经不打算干涉谭一璇的感情生活,所以王洒洒只笑了笑,倒是没有继续追问。
谭一璇见王洒洒轻易相信了她,嘴角弯了弯:谁知道他呢?
魏奇送信过后,发现整整一周,王洒洒照旧没有理他。
愤怒,伤心,失意,看完信后,总该给个反应。但是王洒洒却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似的,一点反应也没。难道王莎莎竟然冷漠至此,已经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
魏奇不信,这可才过几个月啊!
东子给他出主意:信的内容也是有讲究的,你之前信里究竟写了什么东西?让人家对你这么不理不睬的?
魏奇迟疑:我就写了,看她还算顺眼,允许她继续喜欢我而已。
东子不可思议:魏哥!你不是吧?你这是追女孩子的态度吗?你这分明是说: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
魏奇忸怩道:有什么问题吗?
东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问题大发了!追女孩子,最忌讳态度高高在上。最重要是态度!态度你懂吗?
魏奇皱眉看着他:那你说要怎么写?
东子摇头晃脑教训起来:说起写情书,你还是得听有经验人的意见。比如我。
说着,他从遣词造句,还有内容方向两个部分传授经验。
你可以写的含蓄,也可以写的肉麻,但是一定要看起来真挚。另外内容方面,你比大多数人好的地方在于,王莎莎以前喜欢你。所以,你只需要反复回忆往昔,并阐明现在你是多么多么后悔,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眼瞎就可以了。
魏奇迟疑拿着笔:这样能行吗?
东子摆摆手,我出马,你放心!先送几回信,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魏奇沉重道:只能这样了。
星期天,谭一璇望着再次被塞在自己手里的信封,还有眼前这个一脸理所当然的魏奇,挑了挑眉:这是?
魏奇不好意思道:麻烦你,再送一次。
谭一璇垂眸,掩去眸中的神色,抬眼笑道:好啊。
那天之后,魏奇又再次拜托谭一璇送信,竟连续送了六封。
魏奇不是不想直接堵王莎莎的,但是对方要不是和谭一璇黏在一起,要么就是和其他人呆在一起,且对他避如蛇蝎,几乎没有落单的时候。魏奇一时找不到机会,只能继续去堵谭一璇。
谭一璇回回含笑收了信,转身便冷了脸,然后将信塞进厚厚的课本里。
一叠信,整整齐齐被她码好,然后一封封拆开,一目十行看过后,再次整整齐齐地给它塞回去密封好。
魏奇在信中写了许多王莎莎和他的童年往事。包括王莎莎曾经的为爱痴狂。谭一璇硬逼着自己全部看完,心情宛如过山车,又嫉妒,又高兴。
高兴是因为知道了王洒洒不为人知的过去。
嫉妒则是,王洒洒的另外一个人格,竟然对魏奇爱的那么深。虽然深切的知道两个人格是不同的,但是谭一璇一旦把那些事情按在王洒洒的身上,就几乎让她发狂。
她怎么能够允许,王洒洒爱另外一个人?
她自虐般地将信中关于王洒洒的部分,逐字逐句全部看完,等到魏奇不再送信了,才将那叠信收集好,塞进书柜深处。
谭一璇做了这些,但并不认为她阻挠了王洒洒的恋情。因为王洒洒可是亲口告诉她,她不喜欢他。那么她将魏奇的信收好,刚好帮王洒洒阻隔了烦恼。
一连六封信全部石沉大海,就算愚蠢如魏奇也要觉得不对劲了。他冷着脸对谭一璇道:那些信你到底有没有交给王莎莎?
谭一璇眼皮也不抬一下,好整以暇道:给不给,有什么关系吗?她抬眼,唇边似有一丝笑,反正,她也不喜欢你。
谭一璇?
魏奇还想追问,突然听到王洒洒的声音。
王洒洒懊丧地不行,她不就离开一会儿,就被魏奇逮住机会纠缠住了。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挽住谭一璇的胳膊,头也不回道:谭一璇,你的词典还回来了吗
谭一璇心中一紧,下意识抬眸望去:我
王洒洒看她一眼,见谭一璇满脸紧张,不由顿了顿,视线在她和魏奇脸上转来转去,若有所思:你们是有其他事吗?
谭一璇闻言,下意识抓住王洒洒的胳膊:洒洒,对不起。
王洒洒张了张嘴,眸光微闪。
谭一璇,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谭一璇手心发汗,手指紧拽几乎痉挛,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魏奇的声音。
莎莎,你有收到我的信吗?魏奇盯着王洒洒,觑了一眼谭一璇。
信?什么信?王洒洒不明所以,蓦然手上吃痛,回头一瞧,是谭一璇紧紧攫住她,力气大到拽红她的手腕。
魏奇指着谭一璇,瞪着眼:所以,你根本没把我的信送到,是不是?
谭一璇理也不理他,只是面无表情望着王洒洒。颤抖地手指却泄露了她的紧张。
王洒洒瞟了一眼谭一璇,收回手。抬眼见谭一璇目光惶然望着她,不由顿了顿。
王洒洒揉了揉自己被拽红的腕子,思前想后,觉得不能拆谭一璇的台。于是咳嗽一声对魏奇道:哦,我想起来,你说信啊?我让谭一璇收起来了。
魏奇惊疑不定:你让谭一璇收好了?你没看吗?
王洒洒捻着自己一缕发梢,没有回答,而是说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我让谭一璇替我处理了。说着,她视线落在谭一璇的脸上,顺着她的衣领一路下滑,落在她紧拽的手指上,微微一笑道:所以今天,又收到了吗?
难怪刚才,她看见谭一璇仿佛收了什么东西,原来是魏奇送她的信?
谭一璇犹豫片刻,伸手从口袋掏出信封递给王洒洒。
王洒洒低头一瞧,立刻笑了。
薄薄的信封没有邮戳,泛黄的纸面没有写寄信人和收件人,而且信封皱巴巴的,好像曾经遭受过惨无人道的蹂躏似的。王洒洒想到谭一璇一脸不淡定地揉皱信封,就觉得好笑。
淡定如她,也会干这种幼稚的事情啊?
所以,除了信,你还有什么事情吗?王洒洒若无其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