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有免费的化妆蹭谁不需要呢。
而且在安吉尔说这话时,她分明看到他的眼神闪了闪。按照朱丽对安吉尔的了解,修补妆容肯定不是他的主要意图。
他还有话要说。
“那好,”朱丽点头,而后看向奥萨克,“我一会儿就过去。”
见朱丽做出了决定,奥萨克也不多言,只是颇为不爽地侧了侧头,转身离开。
安吉尔·萨特当然会化妆,他可是个摇滚歌手。在成名之前可没有专门的化妆师为他修饰面容,特别是狮鹫乐队刚成立时还走过一段时间的哥特摇滚风格,当然这已经是黑历史中的黑历史,四名成员一致不允许身边的任何人提及。
硬要说的话,其实还是安吉尔手把手教朱丽怎么化妆的。
“你坐下。”
安吉尔为朱丽拉开椅子,然后极其熟练地喊来了自己的化妆师,拿出了修容。
“我不会动你的妆,就是稍稍修饰一下,让你……颧骨的地方看起来不那么明显。训练受伤?”
“我今天有一场训练赛。”
“哦。”
安吉尔偷偷松了口气,一副放心下来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拉近自己的椅子:“我动手啦?”
朱丽挑了挑眉:“不然呢?”
安吉尔精致的面孔浮现出几分雀跃色彩:“那好。”
打开修容膏后,安吉尔也没用任何工具,就是简简单单用手指蹭上膏体打在朱丽脸上,而后才拿出了化妆刷。他轻轻抬手碰了碰朱丽的脸颊,见她没有任何抵触动作后才放心大胆地固定住她的头,一寸一寸地晕开膏体。
距离那么近,青年的呼吸几乎毫无障碍地吹拂到朱丽的脸侧。
今日的安吉尔用了香水,不太浓烈,却也难以忽视。朱丽不太懂香水,她只知道有人说过安吉尔选择的品牌和类型“相当女气”。但朱丽一直觉得安吉尔的选择很适合他——乍一接触甜美的一如他的外表,可前调过后出现的则是相当冷冽锐利的气息。
这么久了,他连香水也没换过。
一时间朱丽不禁恍然,特别是安吉尔迅速完成了妆容的修补。他上了修容,又在朱丽的颧骨处打了些高光,让厚重的遮瑕看起来不再那么不自然了。
“好了。”
安吉尔捧着朱丽的脸,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下意识地出声感叹:“你长得很漂亮,朱丽。”
朱丽:“……”
有那么一瞬间,朱丽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得知朱丽不太懂彩妆知识时安吉尔夸张地喊了一句“怎么能行”然后不由分说拖着朱丽要给她化妆,从那之后这就成为了一个颇具仪式感的行为。只要和安吉尔出门约会,哪怕后来朱丽学会了自己动手,他也要亲自为她上妆。
要是朱丽自己做完了这些,那时候的安吉尔可是会生气的。
安吉尔最喜欢的就是为朱丽描眉,青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太阳穴处,然后用眉笔一笔一笔加重朱丽的双眉原本的纹路。
他说她的眉峰有种自然的力量,使得朱丽这张看起来内敛又秀气的面庞增添了几分不屈的倔强。
每次结束之后,安吉尔总会这么看着她。
就像是现在,一如曾经。他那双浅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面庞,好像她是这世界唯一值得天使注意的存在——安吉尔说她长得好看,难道他就没有对自己那张脸的认知吗?在安吉尔·萨特面前,没有任何人能称得上美丽。
但安吉尔不在乎,他压根不在乎自己长得什么样。
只是这份特殊对待,在随着狮鹫乐队成名后越来越少。朱丽和他提及离婚之前,两个人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单独出去约会过了。
“我好高兴,朱丽。”
离得那么近,朱丽甚至能看得清安吉尔瞳仁的细碎纹路,青年苍白面孔纤毫毕现。
“还能为你补一次妆。”
道出这句话的安吉尔是那么、那么发自真心地感到快乐。
这份快乐却让朱丽感觉心情格外复杂。她阖了阖眼,而后低声开口:“你到底有什么事?”
安吉尔:“……”
总是有话直说的安吉尔难得沉默了一下。
近一年来他确实改正了不少,至少没有每次出现时都给朱丽带来麻烦,也没有再上蹿下跳无理取闹让朱丽感到匪夷所思。安吉尔·萨特说他会一点点改好,他真的在做。只是话含在嘴边却欲言又止的安吉尔·萨特多少让朱丽感到几分不习惯。
“有话就说,”她微微蹙眉,“我能吃了你吗?”
“倒也不会。”
安吉尔不禁小声嘀咕:“我是怕你不高兴。”
朱丽干笑几声。
她介于无奈和嘲讽之间的神情让安吉尔僵硬了片刻,而后安吉尔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修容膏和化妆刷。
“也是,”他好听的声线近乎悲凉,“反正我已经很多次惹你不高兴了。”
“所以什么事?”
“四个月后,狮鹫乐队的全球巡回演唱会会再次起航。第一站就是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