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贪心的人,会连现在仅有的东西也失去,他不敢要更多,只想像一个守财奴一样,死死守住满怀的宝藏。
谁若是想抢走,他一定捍卫到底。
柔软的蛋糕散发着诱人的焦香,白色奶油丝滑甜腻,入口融化成粘稠的液体,顺着嗓子眼往食道里滑。
不许愿就不许吧,李鱼吃着蛋糕想,等以后知道了,再一起实现就好了。
反正,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咽下蛋糕,李鱼的手悄悄下移,再次触碰到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心脏突然跳的很快,脑门发热,只要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内心既期待,又没出息的犯怂。
吃好了?见青年盘子里的奶油被刮得干干净净,男人低声询问,还要吗?
李鱼看过去,盛易明面前的蛋糕上,出自他手的奶油小寿桃已经没了,由蛋糕师傅做的蛋糕坯完好无损。
没看出来,大佬不是一般的挑食。
李鱼压住上扬的嘴角,冲对面点点头,要。
此时心理建设才做到一半,绝对不能现在离开,取过蛋糕盘子,埋头磨磨蹭蹭的继续吃。
看着青年刻意放慢的动作,盛易明挑了眉,明白了什么。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坐到李鱼右手边的空位上。
有礼物要给我?
李鱼浑身一僵,嘴里还吃着东西都忘了,鼓着腮帮子瞪大眼睛,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盛易明单手撑腮,问,是什么?
蛋糕塞得嗓子眼发疼,李鱼指了指自己的嘴,含糊不清的说,吃完再告诉你。
转过背,他忍不住跟系统说,1551,怎么办,我好紧张,心跳好快。
1551,踏出第一步就好了。
第一步真的太难了,李鱼慢慢的动着嘴,眼睛心虚的到处乱瞟,发现不少人都在注视着自己方向。
有些是认出了盛易明,犹豫着是否上前攀谈,有些则是看出了两个男人间的关系,怀着八卦的心情吃瓜看戏。
李鱼的耳朵开始发烫,他闭了闭眼睛,张嘴说,我想把把
把了半天,后面的字一个也没能从他嘴里出来。
李鱼急躁的往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深吸口气,语速飞快的说出后半句,把我自己送给你。
手终于将四四方方的丝绒盒子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来,重重拍在桌上。
盒盖被青年的手指推开,亮出里面的两枚戒指。
李鱼不敢抬头,小声问,你要吗?
戒指是磨砂质地的素圈,造型简单,一个很普通的款式,却因为被不同的人赋予了不同的爱情,变得不再平凡。
盛易明定格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静止下来,指尖失态的颤抖,泄露了他心里的汹涌。
要。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迫切,我要。
心脏剧烈的跳动,被疯狂的喜悦冲刷着,盛易明取出略小的那枚捏在指尖。
冰凉坚硬的金属,被男人指腹的温度熨烫出热度,他握住青年的手,把戒指推进无名指根部。
李鱼想,现在该我了吧。
谁成想另一只手先他一步,迅速把戒指取出来,攥在手心。
因为过于用力,当男人的手摊开的时候,掌心多出一个被戒指硌出来的小圈,他给自己戴上戒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对面的青年强调。
我怎么会不想要呢
李鱼难得看他这么傻乎乎的,忍不住笑了,起身一把将男人的脑袋按进怀中,手指轻轻的揉弄手掌下的头发。
有了戒指你就不怕了吧,我永远都会是你的。
低语的承诺落下,四周想起热烈的掌声和尖叫,不少人起哄,高喊着,亲一个亲一个。
李鱼小流氓似的,捏着男人的下巴抬起来,低下头,声音响亮的用力啵了一口。
不够。盛易明从椅子上站起来,按着青年的肩膀用力亲下去。
这份强势的侵占几乎倾注了他的所有感情,用力,急切,激动,让人喘不过气。
李鱼仰着脑袋努力配合,谁让过生日的人最大呢。
这个婚求得很别致,也很成功,当天晚上,任务目标将他的兴奋和满意全部体现在了行动上,让青年即便到夜深人静的半夜,也能找到宵夜吃。
夜晚深沉,万籁俱静。
月亮已经从当空滑向西方,等着和初升的太阳换班。
装修简约的房间里,偌大的床上只有李鱼一个人,他身旁的位置不知何时被空出来,而位置的主人不知所踪。
主卧的房门半掩着,有人影从门外离开。
盛易明沿着走廊走往前,进了距离主卧最远的客房,客房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方,有一面镜子。
镜子看似黏在墙上,实则后面有个嵌入式的小柜子,里面放了几瓶止疼药。
自第一次头疼开始,盛易明头疼的症状如影随形,时时发作,有时候是一把刀子插进大脑搅动,有时候又像是被千万根针穿刺。
白色的药片倒进嘴里,直接被咽下去。
盛易明撑着洗手台两边,脸朝着白色面盆,两腮的肌肉因为咬合而僵硬,身体被持续的疼痛逼出佝偻的弧度。
有人走了进来,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您还要继续吗?
说话的人是特助。
这人成功熬过了魂魄不稳的三个月,依旧不走,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大概是不想太招人厌,洗衣做饭打扫的活被他一个人全包了,平时很少出现,基本都是躲在客房里,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出来露个脸。
盛易明没有理会他,兀自隐忍着。
疼痛像是有自己的思想,它意识到了只是单纯的头疼根本无法打败这个男人,开始转移阵地,沿着男人的血管,朝着心脏爬去,抵达心房的瞬间,盛易明的瞳孔突然紧缩,五官越发可怖。
好在,止疼药的效果开始生效,疼痛被缓慢压了回去。
短暂的拉锯耗尽了男人浑身的力气,颓然的将脸埋在双臂间,大口的呼吸着,左手拇指用摁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特助打心眼里佩服,管理局的手段他是清楚的,能忍住的都是铁打出来的爷们儿。
其实您这么硬抗也抗不了多久,等到身体被彻底耗尽,就是您该离开的时候。特助不太明白,管理局对我透露的东西不多,我不清楚李先生为什么要来参加这场任务,如果只是作为您的考官,我想管理局内会有很多合适的人选,不一定非要他亲自参与。
疼痛带来的余韵消失了,盛易明抬起头,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额角挂着汗水。
他扯了张纸巾擦掉,把纸团扔进垃圾桶,面无表情的从特助面前经过。
特助被好奇心驱动,追上去,您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前方的背影突然停顿,吓了他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戒备的盯住前方。
盛易明转身看他,不知道。
特助看大佬没有生气的征兆,鼓起勇气问,庄先生,李先生他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
盛易明面上的表情变得阴沉,不该问的别问。
特助缩了缩脖子,疯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