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鱼的印象中,任务目标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一个清醒干练的形象。
而此时,眼睛上方的男人头发微乱,睡眼稀松,向来凌厉的眼睛眼皮耷拉,像只刚睡醒还在发懵的大狼狗。
李鱼伸手去戳他的脸,睡得好吗?
被那根手指一碰,盛易明清醒了,捏住青年的指尖咬了一口,附赠一个早安吻。
咳咳。
做作的咳嗽声打破两人间的氛围。
特助拎着早餐站在卫生间外的小走廊,眼睛望着天花板说,醒了就用餐吧。
李鱼四肢扑腾两下,挣开男人的桎梏爬了起来。
盛易明看了眼假装瞎子的特助,跟在青年身后进了卫生间。
两人前脚消失在门后,特助后脚就把耳朵贴上门板,八卦的想偷听。
两个成年男人,又是早上,谁有闲工夫说任务和以后的打算,当然是要一起愉快地玩游戏了。
特助越听越不对劲儿,眉头一皱,耳朵通红的躲远了。
他撑着下巴坐在窗边的小餐桌旁,又想起了之前返回中心城,领导交代的话。
领导说,可以适时放点水,别把人得罪狠了,断了自己的后路。
毕竟,那位性格古怪,想做的事从来没人拦得住。
最好的办法就是迂回的切断庄嵬的任务,如果不能,就先把两人看着,见机行事。
卫生间里空间小,施展不开,两人只来了一场小游戏,没玩儿大的,半个多小时候后就出来了。
李鱼脸上红扑扑的,眼睛水润,身上暖洋洋的,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拉着男人的手,把人带到小餐桌前,亲自给他盛粥夹菜,像在伺候一个三岁低龄儿童。
特助腹诽,又不是伤了手,至于么,所以说别谈恋爱,谈了还得照顾人,多麻烦。
李鱼乐在其中,老妈子一样的周到照顾着。
盛易明的身体查不出问题,早上用过饭后不久,医生前来又做了一次基础检查,然后说可以出院了。
特助开车把两人送回家,窝进自己的甲壳虫里,打死也不走。
李鱼没好气的说,随便你吧。
今天是周末,小区里进进出出的人比往常多,两人手指扣得很紧,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门险些合上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叫喊,等一下!
是之前被老观主整过的楼下邻居。
邻居大妈一见两个大男人手抓得那么紧,忍不住皱眉,颇为嫌弃的撇了下嘴,扭头看向一旁。
当初观主把人训以后,第二天就当成笑料讲给了李鱼听,并且着重描述了那位邻居的嘴角下有一个褐色的小胎记。
李鱼看着电梯门上的倒影,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了,正想要不要打个招呼,就见大妈又翻了个大白眼,往前挪了两步。
生怕后面两人察觉不到她的厌恶情绪,大妈垮着脸,自以为隐晦的往后看了眼。
李鱼心里不舒服,没理她,同性恋这样的群体在社会中的认可度较低,他很清楚,不可能遇到的每个人都能对他们用善意的眼光。
你不待见我,那我就不待见你呗,大家礼尚往来。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大妈一脚踏出去,也不知怎么的,高跟鞋鞋跟恰好卡进电梯门下方的缝隙,怎么也拔不出来。
照理说,电梯门有感应,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关闭。
邪门儿的是,门竟然关了,将大妈重重挤压一轮后,又重新往两边拉开。
大妈急得额头冒汗。
从那次上楼找人理论回来以后,她就一直倒霉,走在路上突然有花盆掉落,在家看电视剧电视机突然从墙上掉下来了,甚至就连去个小区的健身中心游泳,冲个澡,喷头的水也会突然变凉
虽说都是些有惊无险,不会危及生命的事,但积少成多后,难免让人苦恼、恐慌,猜忌到鬼神身上。
脚上的高跟鞋卡得紧,她越来越着急,却拉不下来脸向后面的两人求情。
察觉到她不断往后投来的求助眼神,李鱼起了管闲事的心思。
电梯门失控是小事,整部电梯失控才叫大事,万一电梯厢突然升起,大妈凶多吉少。
正准备蹲下帮忙把鞋子拔|出来,一直沉默的男人从后面拉了李鱼一把,大长腿踢向高跟鞋的后跟。
轻轻一下,大妈解脱了出去。
前一秒还在对着别人翻白眼,后一秒就承了对方的人情,她十分不好意思,别别扭扭的,一声谢谢无法顺畅的说出口。
盛易明像是没看见她般,按了关门键,转瞬电梯上行,抵达顶楼。
两人并肩走出去,转过走廊时,急促的脚步声从安全通道传来,同时伴随着惊悚的尖叫。
有鬼,有鬼!特助一路叫唤的从安全通道钻出来,正好撞见两人。
像是看见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他表情夸张的带着哭腔恳求,二位大佬,大家好歹是一个单位的,同处于一个大集体,求你们发发善心,收留我住两天行吗?
李鱼没说行不行,只是问他,你撞见什么了?
特助,一个没脸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你看我这儿被挠的
说着拉下衬衣的衣领,想把胸口的血痕露出来。
盛易明皱了下眉,拦着青年肩膀的手顺势往上,遮住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没让他的眼睛被辣到。
特助嘴角一抽,不至于吧,大家都是男的。
盛易明瞥了眼对方干瘪的,没有什么肌肉的胸口,挑了下眉,比他的差远了。
特助,
虽然大佬什么也没说,但他就是感觉遭到了藐视!
第248章2573
作为一个对老婆有求必应的好男人,盛易明对家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有意见,只要李鱼高兴就行。
等特助重新系好扣子,他收回手,凑在青年耳边说,留与不留,全看你的意思。
李鱼想从特助身上套消息,当然要把人留下。
逗猫似的,故意停顿许久,等到特助快急的跳脚才假装勉为其难的答应。
特助感激涕零,当天晚上主动将大平层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累瘫在床上。
屋子里到处都是盛易明的气息,很安全,李鱼跟着男人回了主卧,洗漱后乖乖爬上床,打算等他一起困觉。
盛易明从和主卧相连的书房进来,鼻梁上少见的挂着一副细边框的眼镜。
他疲惫的摘掉眼镜,额角微微绷着,眉宇间是深刻的褶皱,看上去不太舒服,转身走向卫生间的背影略显僵硬。
转瞬,那丝违和从男人身上消失了,仿佛李鱼刚刚看见的是幻觉。
卫生间里的灯光很亮,浅色的地板被照出了反光效果,有些晃眼。
盛易明皱了下眉,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多出许多黑黑绿绿的斑点,太阳穴处的隐隐作痛骤然加重,像是有人拿着锥子,狠狠的往里敲打。
额角的青筋暴起,胳膊上的肌肉线条紧绷。
疼痛来得突然,去得很慢,是在故意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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