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怎么了?
鸽子不会说话,一个劲儿的咕咕咕,很着急的样子。
初升的阳光温暖着大地,李鱼只觉得冷,目光怔忪的盯着鸽子,他出事了对不对?他不让你回来报信,所以你才回来晚了?
胖灰更着急了,脑袋一个劲儿的啄。
李鱼知道,自己猜对了。
可是能怎么办,他找不到入口,走了这么多地方都找不到,仿佛那座装满了奇幻和罪恶的城市,已经消失了。
不能丧气。李鱼搓了搓脸,冷静下来,带我去找他。
鸽子之前穿过的地方就在附近的浅滩上,李鱼昨天刚经过这里,并且还枕着胳膊睡了个午觉,这里不可能有入口,但却是两个空间重叠的地方。
李鱼在浅滩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周围的景物没有丝毫变化,只能看着鸽子翻来覆去的消失,出现。
耐心被消耗殆尽。
李鱼,1551,你有办法吗?
没有。1551说,或许是你多想了,目标应该没事。
别骗我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石遇根本不可能好好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让系统关注着是否有人人口失踪,结果是没有,社会和谐,百姓安乐,镜子没有再作恶。
恶是镜子的天性,它不可能变好,是石遇在牵制它。
两个以命相互制约的契约者,除了用伤害自己的办法来遏制对方,李鱼想不出别的。
这个念头像一把刀,醒着也好,睡着也罢,总是插在心上,搅得人不得安宁。
如今,胖灰身上的血,似乎证实了这个猜想。
别人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这样?李鱼终于停止走动,跌坐在碎石铺成的浅滩上,发泄似的抓起一个又一个石头,扔进前方的河水。
你不能这么说。1551严肃道,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我说错了吗?那些被救出来的人,个个都活得好好的,他们还有谁记得石遇?
系统无从辩驳。
李鱼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
胖灰再次从壁障另一边钻出来,身上的血更多了,急躁的叼着青年的袖子,往某个方向拽。
可惜没用,在它抵达镜中之城的瞬间,嘴里的袖子不见了。
李鱼在地上呆坐了会儿,突然坐直,1551,有办法把空间撕开吗?
只要撕开两个空间的重合处,他就能重新进入镜中之城。
1551没说话,假装死了。
李鱼抿着嘴唇,跟它对峙,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1551,你疯了。
我很清醒。李鱼轻声笑了下,你给我留点命,好让我能下个世界遇到他就够了。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1551说,你应该以自己为重。
李鱼摇了摇头,摸了摸手腕上缠绕的绳子,一直以来,我有的东西都很少,没有朋友,没有父母,我只有做不完的试卷。石遇、程度、应寒、顾徐,无论目标是什么身份,都是唯一愿意对我好的人,你不会知道他对我有重要。
有些东西一辈子都得不到,也就罢了,不会期盼,不会奢望,更加不会贪婪的想占为己有。
可一旦触碰过,尝过它有多甜,再想放手就是刮肉剜心,生不如死。
1551沉默了很久,我帮你。
李鱼鼻头发酸,差点哭出来,他笑着揉了下眼睛,谢谢。
后果自负。1551的声音异常冷漠,闭上眼睛。
李鱼听话的阖上眼,发现浅滩上的风突然停了,尖锐的刺痛从脑海深处传来,顺着神经往四肢百骸扩散。
1551,我在抽取你的灵魂力量,后面会更疼,忍着。
李鱼紧咬牙关,双手紧攥成拳,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每个关节都像是被敲碎了再重组,口腔里已经咬出了血,指甲抠破了手心,可是疼痛没有停止,反而加剧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再次响起风声。
李鱼蜷缩在地上的身体渐渐放松,浑身上下被汗水湿透,嘴唇毫无血色。
哐当。
有东西从上方掉落下来。
李鱼浑身无力,艰难的翻身看过去,是一把刀。
这把刀由你的魂力凝聚而成,用它就能劈开空间壁障。1551解释完顿了顿,又说,你一睡就成猪的毛病,应该会比之前更严重,我建议你这次任务结束后,最好暂时切断和异世界的联系,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李鱼爬过去握住刀柄,我知道了。
这刀看着又长又重,他却能轻松提起,十分趁手。
李鱼的手指动了动,有些紧张,直接劈就行了吗,需要瞄准某个点吗?
不需要。1551冷冰冰的说完,忍不住又提醒道,这个办法对你伤害挺大,没有下次。
现在系统说什么,李鱼的答案都是好。
他闭上眼睛,长长吁了口气,又做了个深呼吸,用力抬起胳膊,朝着虚空一划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李鱼睁开眼,看到一片狼籍,带血的衣服被扔了一地,家具东倒西歪,如同经历过一场洗劫。
这是石宅的起居室。
李鱼的心漏了一拍,仓惶地往里面的卧室跑,床榻上也是血,已经干涸发臭,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
石遇。青年的声音抖得厉害,你在吗?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没有回应。
卧室往里还有书房,李鱼忽然不敢再走下去。
1551,他在吗?
系统沉默几秒,说,在。
李鱼忽然喘不过气,膝盖发软,心跳越来越快,撞得肋骨生疼。
踏入书房,血腥味浓得刺鼻。
石遇穿着一身喜服,手里死死捏着另一套,从耷拉的衣摆李鱼认出,这是之前放在柜子里的那套带有凤凰刺绣的嫁衣。
李鱼轻声喊,石遇。
男人斜靠在木箱子上,像是老了十几岁,他面色灰白,嘴唇干燥到起皮,露出猩红的唇肉,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他始终紧拧的眉头,忽然皱得更紧。
李鱼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去触碰男人的脸。
是温热的。
他的手顺着男人的脸颊滑到脖子上,用指尖把衣襟挑开,眼泪瞬间汹涌。
白色中衣下面,一条条伤口狰狞的趴伏在男人身上,很多伤口还是新的,献血止不住的往外涌。
猜测得到了证实。
石遇在用最直接,最有效,也是最残忍的方式,桎梏着镜子的一切行为。至于今天的信为什么迟到,大概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拿笔。
李鱼愤怒,难过,去拽男人手里的东西。
江沅男人醒了,手指死死攥着嫁衣,仿佛那不是一套衣服,而是绝世宝贝。
李鱼用通红的眼睛瞪他,松手。
石遇嗤笑,梦里也凶我?
李鱼差点没绷住又哭出来,他低头,用手捂了捂眼睛,随后一头撞过去,发狠的咬男人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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