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倚在门上问,不打算送他去上学?
小镇上小中高都有,不是为了应试,而是单纯的为了教孩子生存技能,除了语数外,他们可以按照兴趣爱好选择技能学习。
他们不需要多好的成绩,因为长大后,大人就会告诉孩子们小镇的秘密,他们便不会再想要离开。
李鱼说想,就是现在没钱,再等等吧。
为了省房租,他每次买菜都是抠抠嗖嗖,算了又算。
脑子里冒出个念头,李鱼提着菜刀转身,程哥,我都穷成这样了,你还来蹭我的饭吃,不合适吧。
确实不合适。
第一次来程度就发现,这家里除了最初布置的,别的一样没添。
青年自己就更不用说了,两件背心换来换去,脚上永远只有人字拖,现在天气暖还能凑合,等到了冬天会被冻死。
程度心疼了,这样,房租全免,每月我给你交生活费,你看怎么样?
最后一句不是征求,是请求。
被大佬这么可怜兮兮望着,李鱼感觉特有面子,反正迟早是自己人,没必要假客气。
他勾嘴唇转回去,故意吊着人不说话,心里默数。
数到三的时候,男人开口,说话。
我还在考虑。李鱼开始切小青椒,用余光观察男人的反应。
程度皱眉,有什么好考虑的,你稳赚不赔。
哦。
哦什么?程度瞪眼,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我同意你的提议。李鱼小声说了句,心里洋洋得意。
还没来得及笑出声,报应来了,吸气时被辣椒的味道刺激,想打喷嚏。
他把头扭到一边,捂住嘴连续打了四个响亮的喷嚏,眼角湿了,顺手摸了下眼角。
火辣辣的灼烧感顷刻间冲上来,李鱼愣了下,拔腿冲进卫生间,睁大眼睛往里面浇水。
程度跟进去,怎么了?
李鱼,辣眼睛了哥。
用清水浇了几下不管用,李鱼干脆把头伸到水龙头下,清凉入眼,感觉好多了。
他把脑袋从水龙头下缩回来,还没来得及高兴,折磨人的感觉又上来了。
李鱼骂了声操,还想再去冲洗,被男人一把抓住。
程度,凉水只能暂时缓解,你使劲儿哭,用眼泪把辣椒带出来。
李鱼,
不是,大兄弟你真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没开玩笑。程度顿了下,说,书上看到的。
得不到缓解,李鱼眼睛里刚被灭下去的两簇火复燃了,不需要大脑的意识指令,受到刺激的泪腺已经开始分泌大量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看着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程度怔愣半晌,抬手去给他擦。
李鱼的眼泪越流越凶,心里麻痹一声,这副鬼样子太不爷们儿,这还是他第一次哭这么凶。
你好点没有?程度指背上湿漉漉的,又换另一只手给人擦。
没有。李鱼又痛又气,要哭多久才能好。
青年的鼻头和眼角被染红,声音哽咽,程度明显感到有火气被勾起来,视线飘向别处,哑声说,看情况。
李鱼崩溃,没别的办法吗?
有,用热水冲洗,但会更疼。程度舔了下唇,镇定些许,又将头偏回来,你再忍忍。
现在已经够疼了,李鱼接受不了更疼。
程度继续替他抹泪,左手抹完上右手,也不知换了几轮,青年终于不哭了。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李鱼扯纸擦掉眼泪和鼻涕,我去做饭了。
程度不放心,怕他又被辣眼睛,你待着,我去。
撂下话抬腿就走,丝毫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厨房空间窄小,是感情升温的好地方,李鱼跟在男人屁股后面,我帮你打下手。
程度平时也自己做饭,只是做法随意,乱七八糟的食材放进锅里一起煮,加点盐,起锅。
当李鱼发现他有乱炖苗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牛肉滑入烧开的水里,跟青椒们一起跳舞。
见青年脸色不对,程度停下动作,沉默了。
李鱼揉了揉额角,滚出去,我来。
程度做错事,不敢走,罚站似的待在原地,看着青年把东西全都捞起来,沥水,再重新加工。
你以前就这么虐待自己?李鱼把豆瓣酱放进烧热的油中,熬出红油后掂了下锅,操作酷得不行。
程度嘴硬,其实凑合下也能吃。
能吃个屁,一天两天还好,长期这样会吃得人掉毛吧。
李鱼快速翻炒牛肉,纳闷道,我来之前,你去别人家吃过饭吗?
程度,没有。
没蹭过,但偶尔从楼下上来的时候,会被人塞东西,有时候是一碗热汤,有时候是一个食盒。
饭菜下隐藏的算计和讨好,程度一清二楚,遇到无法推脱的,他就还以金钱,大家互不相欠。
只有林州舟的例外。
因为免了他一个月房租,第一次饭程度蹭得心安理得,后来的第二次,第三次,是上瘾。
简单的食材一过青年的手,咸香麻辣,味醇鲜美。
除此之外,还有一样别的东西在勾着他的心和胃
做饭的人。
程度拉回思绪,一抬眼就见青年垫脚,伸长手臂去勾吊柜上调料瓶。
衣服随着动作爬上去,露出白皙的后腰,浅浅的脊柱沟一路延伸进裤腰。
性感,程度脑子里不蹦出一个词。
如果从后面就着这个姿势冲撞进去,青年会不会像刚才那样哭得两眼通红。
画面在脑子里渐渐具象,程度发现大脑变得不受控制,翻来覆去的轮番播放更加旖旎的画面。
李鱼终于把东西拿下来,后背刮起一阵风,他回头,只看见男人的匆促的背影。
背影窜进卫生间,砰一声反手关门。
门上的玻璃一片漆黑,里面没开灯。
抹黑能尿得准吗,李鱼担忧着将菜盛进盘中,放到餐桌上,走了过去。
第69章这座岛被我承包了15
昏暗逼仄的卫生间里,潮气弥漫,飘着淡淡的肥皂味。
对面的玻璃中,程度看见一张因为欲望而扭曲的脸,大概是憋了太多年,那双眼睛里尽是疯狂。
他粗喘一声,重重的把身体靠在墙上,试图用瓷砖的冰凉来冷却身体的燥热。
可惜,没用,身体不听大脑指令,因为门外逐渐接近的脚步,越发紧绷。
听觉穿过门板,精准的丈量着青年与自己的距离。
三米,两米,一米,到了。
李鱼没敲门,只是好奇的盯着黑乎乎的磨砂玻璃,喊了一句,饭好了。
嗯。程度低头看下面,更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