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不比陈西能熬,事实上,后者居然能熬这些年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结果居然还翻身了,早知如此,当年还不如索性……
总之,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本钱。
陈西尚且能翻盘,他只要能暂时缓过一口气,将来……
“我说了,我管不了他的事。”顾霜晓沉下脸,心中有些不耐。毫无疑问,她非常厌恶“被牵扯进这些破事”,“而且,”她冷冰冰地说道,“陈西这人做事向来很公平。”
说到底,一报还一报,哪里不公平了?
不过,陈西留着这家伙还真是个祸害,太能能屈能伸太有心眼,还不知会惹出多少事端。
依旧保持着磕头状态的中年人手指颤动了下,但很快,他抬起头,目光诚挚、语气凄惨地说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但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应该懂的。”
“哦。”顾霜晓点头,“我懂了。”
中年人眼中露出希冀之色:“那……”
“这世上只有你儿子最无辜。”顾霜晓轻哧了声,语气平淡地说道,“你死了,你的儿子无依无靠。陈西的师傅死了,陈西就是活该失去一位长辈。陈西死了,他的家人就是活该失去儿子。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中年人沉默了片刻,再次说道:“只要你能帮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付出现有的一切。”
“你也一定这么求过陈西吧?他是怎么回答的?”顾霜晓反问。
“……”中年人再次陷入沉默,事实上,陈西的回答就一个字——
滚!
“我的回答和他一样。”
滚!
眼看着事不可为,这中年人居然没再多做纠缠,而是踉跄着爬起身离开,背影看起来要多落魄有多落魄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简直可以竞选“世界十大最惨背影”。
顾霜晓不仅没因此而心软,反倒觉得这人更麻烦了。想到此,她拿起手机给陈西打了个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通。
陈西气喘吁吁地接通了电话,疑似刚做了大量的运动。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还是需要我帮你带点什么东西?”
陈西问道——顾霜晓很少会给他打电话,所以他此刻既疑惑又有点受宠若惊。
“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你那位仇人,刚才来给我磕头,求我替他求情放过他们全家。”
“……”陈西咬牙,“那混蛋还真够能屈能伸的!”
“我挂了。”
“等等!”
“嗯?”
“连累你了。你放心,这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陈西非常果断地说道——他知道她不乐意搭理这些麻烦,这次是完全遭了无妄之灾。而且,那混蛋虽然是上门求情,但擅自去找他周围的人其实已经算是犯了忌讳,所以这事他绝不会轻易揭过。
顾霜晓“嗯”了声后,挂断了电话。
而后抱起身边不知何时睡着了的小安安,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是回去吧。”
还是家里好,外面的麻烦事真的是太多了。
第37章初八依旧在上班!
与此同时。
中年人也是走上了医院停车场的一辆黑色车中。
坐在驾驶座上的另一位中年人侧头问道:“钟兄,如何?”
陈西的仇人——钟儒,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没能成功。”说罢,他一脸歉意地对驾驶座上的中年人说,“周兄,这次怕是会连累你了。陈西应该会查到底是谁透露了‘他妻儿在这里’的事。”
“没事。”被钟儒唤作“周兄”的中年人虽然面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强撑着说,“大不了我给陈西那小子端茶敬酒赔礼道歉,相信他总不至于因此就……赶尽杀绝。”说完这话,他才想起后座的大兄弟正是被陈西赶尽杀绝的对象,自知失言,连忙不再说话了。
钟儒长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周姓中年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认真地开起了车。不多时,就将钟儒送回了家,而后也没再如以往一般登门造访,而是一路驱车离开。
钟儒站在自家门口,注视着过去人气鼎盛、如今却空无一人的武馆,又看着那迫不及待驶远的车辆,和善的脸孔上露出了清晰可见的怒意。
墙倒众人推,不外如是。
说到底,都是陈西那小子的错。
老老实实地死在哪里不好,偏偏居然还能活着回来,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击败,然后,还狠毒地不肯放过他。
钟儒抬起手抚住疼痛不已的腹部,动怒让他的内脏更疼了。他深吸了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走入了屋内。他才一进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便迫不及待地赢了上来,问道:“爸,怎么样?她同意帮你求情没?”
钟儒摇头。
“我就说她肯定和陈西是混蛋是同一个货色!”少年人咬牙怒道,“不然干脆找人把她……”
“你闭嘴!”钟儒狠狠一拍桌子,打断了少年的话,“你想死吗?这是犯忌讳,你懂不懂?犯忌讳!”
“可是……”少年人满脸不甘地说道,“那爸你的身体怎么办?”
钟儒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