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我现在的上官刑部侍郎就是左撇子,日常吃饭喝水都是右手,可有一次他最珍贵的一块砚台不小心被他扫下去了,他下意识用左手接住,可见这种特性是改不过来的。”杨言非也开口说道。

“是不是说明左撇子在紧急情况还是会下意识使用左手,比如杀人?”

“是这个理,除非那人格外理智,心智格外坚定。”陈菲菲打趣道,“比如你家钰儿,左右互搏,定能控制住本能。”

“那是,钰儿最是厉害了。”杨言非得意夸道。

沐钰儿懒得理会两人的打趣,心中理出一个规划:“所以杀人地点距离抛尸的地点离得不远,两者一定近水,靠近牡丹园,死者身上有血迹,如果凶手不谨慎,地上也许会粘上一点。”

“咦,”杨言非电光火石间想起一个巨大的漏洞,“和梁坚搏斗的人是谁。”

“首先排除唐家那位走两步喘三气的雪娃娃。”他砸摸了一下嘴,“可我们也没收到谁受伤的消息啊。”

“你知道唐不言也是左撇子嘛。”沐钰儿意味深长说道。

杨言非一怔,好一会儿才比划了一下:“可他,他看上去倒春寒的风都比他有力气,梁坚瞧着五大三粗,拿了刀,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沐钰儿脑海中蓦地浮现出那张雪雕霜刻的美人瞳,笑说着:“可现在他就是唯一的嫌疑人。”

她不再多言,话锋一转:“对了,菲姐,这件衣服帮我仔细查一下。”

她自麻衣中掏出腰间的包裹。

陈菲菲接了过去,也不多问:“可以,晚上连夜给你弄出来,只是午饭还来不及吃,我现在得要去吃个饭。”

“我现在就去曲园看现场,不知道张一查出什么。”沐钰儿最后看了一眼梁坚,“我总觉得这事还没完。”

另一侧杨言非一向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立马就打算脱衣服出门,可走了几步却没听到后面有人跟上来,不由扭头看去。

只见沐钰儿笑眯眯地站在一簇阳光下,长长的红色发带垂落在肩颈上。

“说起来你现在可是刑部的官员,此案并不交给刑部,不要跟着我乱跑,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参上一本就烦死了。”

杨言非下意识抿了抿唇。

陈菲菲立马伸手,把两人隔开,大笑说道:“正好,我今年打算买个宅子安家,刚好叫我们的八卦通参谋参谋,那人我就带走了。”

沐钰儿大方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迁居宴的酒我出了。”

陈菲菲连忙把人拽走,小心安抚着:“我觉得小钰儿说的有道理,走走走,不要让她难做。”

“老大老大,不好啦。”沐钰儿溜达达刚出了大门,就见张一连滚带爬跑了进来,慌慌张张说道,“尸体,又一具尸体。”

作者有话说:

宋朝的时候时辰才开始被分为初和正,大概就是子时(十二点到一点)然后子初时11点子正是0点,丑初就是1点,丑正就是2点

第5章金生案

曲园

又一具尸体!

曲园守卫的郎将眼前一黑。

曲园是陛下迁都后修建的第一座观赏园,一向得陛下青睐,每年都会设宴,如今却一连出了两具尸体。

张一本来证带人搜查曲园,就连通往几个花园小路的边角墙角都一寸寸翻过去,却在搜索唐不言昏迷的那条梅园路时,发现了古怪,进而发现那具尸体。

沐钰儿在张一的碎碎念种踏进曲园。

曲园粉墙环护,亭台楼阁,姹紫嫣红,一入内就看到入口出一面极大的影壁,深灰色的石壁上雕刻着月宫桂树和昆仑群山,意味蟾宫折桂,右侧是雕刻的一句前朝世人的名句——‘折桂一枝先许我,穿杨群叶尽惊人’。

守卫曲园的郎将荣薪早已在门口等候,两人各自见礼也不多话。

他带人绕过影壁,往前走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再一抬眸就看到刷着朱漆,坐北朝南的三层高楼。

“这里就是早上办宴的地方。”荣薪抬手指了指,“北面的玫瑰园正在修缮,今日不开放,只开放了梅园和牡丹园,都在南面。”

沐钰儿听他介绍,眸光却看向不远处一个极为奇特的假山群洞,远远望去,假山顶上布满了嫩黄色的迎春花,春意黯然。

“这是什么?”她抬手问道。

“当初设计的大师说此地靠水,又以花为重,不能采用一般的土泥墙作为隔断墙,这些石头都是从太湖挖来的假山石,做成了两条东西,南北走向的假山隔断墙。”荣薪解释着。

“可以走?”沐钰儿挑眉。“四通八达的那种?”

“可以走,应该是四通八达的。”荣薪无奈说道,“但假山毕竟逼仄,而且格外长,岔路很多,曲园的仆从走过几次,无一例外都迷路了,而且里面又黑又潮,所以基本没人会走。”

“我走过一小段路,有些很空旷,有些很逼仄。”张一站在她身后也说到,“很奇怪的布置。”

沐钰儿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先去看看尸体吧。”荣薪说。

状元的死还没查清,又发现了一具尸体,他作为曲园守卫郎将急的嘴里都长泡了。

“带路吧。”沐钰儿不再多问。

一行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踏上通往梅园的主路,沿途十步就站着一个士兵,守卫森严,路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

“这几日虽不曾见太阳,可也没有下雨,路上哪来这么多水。”沐钰儿看着越来越密集的泥脚印,狐疑问道。

“司直有所不知,这条路之前是干的,但后来因为找不到唐别驾,礼部侍郎为了寻人出动不少人,消息传来传去,也不知怎么说是着火了,侍卫和仆役抬着水来灭后,后来见是乌龙,直接把水倒在这里了。”荣薪重重叹了一口气。

“当时真的乱得很,不少进士为了救火还打湿了衣服。”侍卫补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