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活人的新鲜血味对于食人鱼来说,是毒药般的存在。
仅仅在鲜血涌出的半分钟后,季糖听到不远处传来水流的哗哗声!
有食人鱼向他这边游来,而是很大规模的一群食人鱼!
与此同时,氧气瓶响起氧气含量告急的尖锐响声,刺得季糖耳膜发疼。
他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将视线投向面前的墓洞。
这可能是他唯一能躲避食人鱼的地方。
虽然那里面有一只眼睛一直盯着它。
而且很多人从那里进去后,再也没出来。
第113章
而且很多人从那里进去后,再也没出来。
可眼看食人鱼群就要追到季糖所在的位置。单是凭拍打水花的激烈水声,就能听得出它们的速度之快。它们最近都以啃食尸体为生,此刻海水内多出一丝源自活人的浅淡血腥味,像一剂炸弹般令它们全都沸腾起来。
季糖瞥一眼身后墙洞内的诡异眼睛,又看一眼以极快速度向自己游来的食人鱼鱼群。
氧气瓶耗尽的尖锐提示音依旧在响彻整个墓穴,使得整副场景都混乱得很。
季糖没有任何犹豫,他在水中捡起旁边的一块砖头,猛地向那个藏有眼睛的小洞砸去。
这座古墓是千年前的藏物,再加上被海水浸泡这么多年,石壁已经像泡沫般脆弱。单是季糖猛地一砸,那个小洞顿时破开一个足以容纳一人进入的大洞。
方才还在小洞后盯着季糖的眼睛莫名地消失了。
但它看起来并不像是离开,更像是躲在洞后伺机袭击。
食人鱼群已经非常地接近季糖,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季糖向砸出的洞口扑去。
这洞口后竟是一块高高抬起的平地,并没有被海水淹没,食人鱼无法顺着洞口游到平地上。
只有三三两两几只食人鱼在海水里咬住季糖衣角,被季糖带到了平地上。
季糖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将那几条食人鱼割下,然后将它们丢在地面,任由它们因缺水而挣扎。
季糖靠在墙壁喘息起来。
方才在墓道里发生的事实在太诡异,特别是墙壁上的影子。
不过还好,他顺利逃离了,而且顺着洞口找到没有被水淹没的墓穴内部。
季糖的氧气罐塞子被黑影拔掉,氧气耗尽,如果墓穴内部仍是被海水淹没,又加上这汹涌而至的食人鱼群,后果将不堪设想。
季糖缓缓地脱下呼吸面罩。
他方才查看这个墓洞之前,确认在他之前,的确有考古队进入过,墓洞已经打开了很久,里面的空气也被重新输送过。
如果换作封闭了千年的墓洞洞穴,即便没有水,季糖也不敢脱下氧气面罩,免得吸入有毒气体中毒。
他检查了一下氧气罐。
果不其然,氧气罐的塞子不知何时被拔掉,氧气含量已为零。
虽然现在即便没有氧气罐,也危及不到季糖生命。
可出去却成了问题。
又加上外面一整个墓穴的食人鱼群,更是难上加难。
季糖轻叹口气,摇摇头。
等到找到那名厉鬼再说吧。
他打开潜水手电筒,照亮他身处的地方。
那是一个圆形的墓厅。
这里的确是墓穴内部。
他在潜水袋内找到那本在洞口捡到的考古笔记,打算继续看。
考古笔记在海水内浸泡了很多年,若不是纸质是专业的耐保存纸,恐怕早已化成灰。
季糖小心翼翼地捏起页角,翻到第二页。
上面的字迹被海水晕染得模糊不清,需要很仔细才能辨认清楚
【2015.9.9至于这座墓主人秦阳皇帝的生平。我们都这样评价他他是一名暴君,是历史罪人之一。和他的弟弟一样。若是没有他们的存在,历史会更好地发展。
不单单是我们这样评价他,古代的人,也是这样评价他。他很不受欢迎。据我们研究,他的帝陵在他登基时就开始建造,直到最后,那些工人也没有为他把陵墓建造完。没有一个人喜欢他,欣赏他。
如果用现代通俗的话来说,他是一名人人厌恶的反派。】
很不受欢迎?
季糖皱起眉,迟疑片刻。
这个考古笔记看起来并不像专业的考古专家而写,更像是一名考古大学生的随笔日记。
但也仅仅因为这是日记,里面记录的东西更加真实。
如果这名厉鬼从古到今真的很不受欢迎。
那么从古代之始,他便会被无数文人写在古诗词里谴责,至今也会被记录在历史书里被人批判。
他所承受的厌恶言语是没人能想象的。
季糖对这名厉鬼的印象不多。
他只知道他喜欢春天,会把一根小草当作一整个春天,会抱着自己低喃地说冷,要抱抱。
季糖无奈地摇摇头。
他知道,凡是都有黑白两面,他不能单独凭着别人的眼光,去否定一个人的一辈子。
每个人来到这被太阳所笼罩的世界,是被阳光沾染了一辈子的孩子,总会有闪闪发亮的地方啊。
那名厉鬼,真的做错了什么事了吗?
季糖继续翻页。
这本考古日记记录到了入墓的那一天。
【2015.9.10有检测仪查出水底的食人鱼很多。我们不得不租了一艘潜水艇去前往。这篇日记是在潜水艇中写下的,不得不说,水底真的有很多尸体,有盗墓者、渔民的
其实在千年以前,这座古墓本应是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之下。那相传是那名皇帝生前最喜欢的江山一处。
可现在却被海水所吞没。】
再往后翻。所有的纸页都是空白的。这个日记的主人也早已死去。
季糖轻叹口气,把笔记本放回潜水袋。
他站起身,拿着手电筒,准备继续前行。
再往前点,或许就是那名厉鬼的棺材所在地。
不过看样子,以前前往这里的考古队并没有一个人能够抵达墓穴深处。
他们的痕迹,却都在这里断绝了。
如果仔细看,能看得出这里的石壁上带有很多鲜血痕迹。这些鲜血是喷溅性的,只有人体遭到剧烈的撕扯才能产生这样的鲜血痕迹。
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季糖有点疑惑。
他继续往前走,在墓厅的周围发现一副巨大的石雕壁画。
在古代陵墓之中,印刻在石壁上的壁画是很常见的。一般会画龙凤,寄托着下辈子荣华富贵的寓意。
可呈现在季糖面前的这幅壁画
既没有龙,也没有凤。
只有几条稀稀拉拉的曲线。
季糖拧起眉,但没有离开,更没有将这当作莫名其妙的涂鸦,而是静静地揣摩起来。
许久,他终于看出这是什么。
是几根草。
几根草扎根于泥土之上的画。可惜这幅壁画并没有雕刻完毕,是个残缺品,使得它像一副涂鸦。
季糖能猜得出当时的工人为什么没有帮这名皇帝画完画。
无非是因为不喜欢。
季糖莫名地想起他所做的那个梦之一。
他梦见过这个陵墓的主人,是一名年轻而英俊的男子。
男人身穿白色狐绒长袍,如墨般的长发扎在脑后,垂落而下。
他带季糖在冰雪之中骑马,说是找到了春天,要带季糖去看看。
结果季糖只看到了生长于冰土之上的几根羸弱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