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关键时刻,庆帝终于忍不住高喝出声,阻止了这一场可能发生的血腥之事。
李承乾依旧高举着手中兵刃,回头看着庆帝,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你既然认为皇家威严大于天,那么一个无凭无据便指认一国储君为罪人的大内统领,难道不该死吗?
庆帝有些头疼,他着实没有想到太子行为居然如此的暴烈。
只能说,从两年前太子说要办新报开始,有些事情就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承乾,道:“来人,宫典语出不当,辱及储君,着廷杖五十。”
话落,他又道:“至于宫女失踪一事,朕会着内廷调查,务必还太子一个清白!”
闻言,李承乾随手将兵刃插回宫典的腰间,对着庆帝拱了拱手,道:“陛下圣明!”
庆帝某种意义上也算服了软,他自然不必揪着不放,当真将宫典杀了。
至于内廷调查,无非是庆帝还有些不甘心,或者说对他麾下的那股势力仍旧充满着好奇心。
只是,想通过内廷查到罗网的踪迹,只能说,天方夜谭。
因为罗网真正的核心信息永远都只有最开始的那一千人知道。
而这一千人如今都已经是手下过百甚至上千人的头领。
想要顺藤摸瓜查到其中一个都算是叫侥天之幸,就算真查到了,也根本不可能得到罗网任何关键的信息。
至于那些外围人员,他们很多甚至不知道何为罗网,更别说什么深层次的信息了。
这便是一个绝对忠诚的情报组织的可怕之处。
一旁,李云睿看着这一幕,眸光中满是异彩,若非场合不对,她只怕早已经扑进李承乾怀里献吻了。
这么多年来,她何曾见过庆帝落过下风?
哪怕只是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
她轻轻捂着胸口,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之感让她呼吸越发的急促了许多。
而宫典在李承乾将他兵器归鞘的瞬间,也是忍不住舒了口气。
方才李承乾提刀挥落的时候,就那股气势,他丝毫不怀疑,如果庆帝不开口,自己的项上人头必定不保。
而此刻,他才察觉到,自己的衣甲内已经尽数湿透。
在被门外内侍拖出去之前,他连忙叩首道:“多谢陛下。”
庆帝看了一眼被拖出去的宫典,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眼下这两个,一个比一个嘴硬。
看着就烦。
“今日就到这里,你们也退下吧。”
说罢,他便又一次拿起了那些奏章,细细看了起来。
李承乾和李云睿便自双双行礼告退。
不过李承乾离开前,庆帝突然出声唤住了他。
“翰林院你以后不必再去了。”
李承乾脚步微顿,回道:“儿臣知道了。”
他转身向殿外走去,心头却是微乐。
这一年多过去,因为他没有去维系,导致他在朝堂中基本没什么人,庆帝这方面拿他没办法,也就只能将他这身上算是如今唯一的职司给下了,出出气了。
不过能让庆帝做出这种事,他倒也颇有几分成就感。
庆帝看着李云睿和李承乾消失在殿外,一把将手上的奏章扔到了一旁。
“候公公,让内廷好好查查那个宫女是怎么消失的,若是查不到线索,皇陵正缺一个镇守太监,就由你顶上吧。”
候公公闻言浑身一颤,忙跪地道:“奴才明白,奴才一定查个清清楚楚。”
长长的回廊中央,李承乾和李云睿并肩而行。
“这次,倒是多谢你了。”
李云睿轻声道。
李承乾微微一笑,道:“姑姑哪里话,你我一体,何必如此见外?”
李云睿抿了抿嘴,有些担忧也有些试探的问道:“陛下要让内廷去查,你便不担心?”
李承乾负着手自信道:“清者自清,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云睿暗哼了一声,每次说到关于他背后的势力,就总是遮遮掩掩。
她微微气怒,将方才的情绪压住了不少,一时间丝毫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又走了一会,李承乾问道:“姑姑接下来打算如何对付那范闲?”
李云睿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改主意了,要与我联手?”
李承乾只是笑,并不搭话。
李云睿压抑着内心又一次涌起的愤怒,淡淡道:“我听闻范闲有一部奇书,名为红楼,坊间传闻,不在罗先生所著的三国之下,而打击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便是从他最有名望之处下手,至于具体的,你既然不参与,我便不和你多说了。”
李承乾轻笑一声,道:“姑姑这是生气了?”
这时,他们刚好走到了一处转角的僻静之地。
他一把牵起李云睿的手道:“姑姑放手去做,自有我帮姑姑收尾,如此可好?”
李云睿慌张的一把挣脱,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