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烜回以一笑,饱含讥讽:难道你以为我会在乎?
哦,当真不在乎?巫燧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眸光如毒蛇般游走在司烜面庞。
只可惜,司烜又令他失望了。
这么做,你又能得到什么?司烜回望过来,眉目间平静如水,不露一丝破绽。
我想教你知晓,在巫梵的跟前,你本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巫燧说罢,心中莫名畅快。
此话似一根刺,只扎入司烜心底。司烜眸光渐冷,启唇回击:是啊,就如同你在我眼里,只不过蝼蚁尘泥。
他从祭神奴仆一步一步变作银戎王朝之主,但在司烜眼里,好似从未改变。巫燧最听不得的话,莫过于此。
司烜所言如刀,正好刺在最痛处。巫燧的怒意按而不发,催动咒法,收紧司烜身上枷锁。
枷锁渐趋绞紧,深深嵌入皮肉,司烜不禁躬身痛呼。巫燧不急不缓地走上前去,一抓攥住司烜的长发,迫他抬起脸来:我从没想过,神明会与叛逆者勾搭成奸,真是无比荒唐。
他不是梵笙。司烜仰起苍白的脸,直勾勾地望向他,梵笙早已逝去,我也回不到当初,只有你,还沉浸在往事中无法自拔。
巫燧的眸光一凛,如刀出鞘,不吝惜用最刻毒的言辞回击:你的确回不到当初了,若是早知道你耽于欲念,我就该在梵笙回来前把你肏透了,再生下我的孩子。
这是巫燧第一回口不择言,说出不雅之词。在司烜的印象中,巫燧总是冷肃自持,从不曾口出污言秽语。看来这一回,看来是真的将他激怒了。
巫燧仍在说着,每一字都堪称刻毒:但是如今,我却不想碰你,因为只要想想,就觉得反胃。
司烜依旧拿冷眼望他,启唇说道:你怀着这样的心思供奉神明,与你所不屑一顾的人,又有何区别?
同是被欲念遮蔽双眼,难道谁比谁更高贵吗?
巫燧彻底被激怒,怨愤之气恍如猛虎出笼,厉声喝道:我与他不同!
争执声早已传出窗扉,裹挟在冷风里,飘摇着送到巫梵耳畔。
巫梵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再往深处去想,却又茫然无所获。里头的争执他也听得似懂非懂,却莫名觉得,兴许与自己有关。
等到巫燧摔门而去,房中的灯火应声熄灭。巫梵将眉头拧成死结,飞身离去。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他又怀揣草药归来。他试着飞石子击打窗扉,却无人应声。巫梵只以为司烜已睡下,犹豫半晌,终归跃上窗台,偷偷将窗扉推开一丝缝隙。
谁知房里头,明焱正巧飞来一探究竟,好巧不巧与巫梵四目相对。
司烜救命!短暂的先顾无言后,明焱猝然爆发出惊呼。
闭嘴。巫梵索性推开窗,一把攥住雏凤,如果吵醒他,就捏死你。
明焱当即一声不吭,可怜巴巴望着巫梵,低声发出轻叹:咕
巫梵索性坐在窗台上,压低嗓音问:他怎么样?
咕咕咕。明焱不敢说话。
巫梵耐心有限,沉声道:说人话。
好吧,凡人真难伺候。
明焱腹诽着,终归口吐人言:不太好。
巫梵立时忧心,追问道:大祭司伤到他了?
你去瞧瞧吧。明焱朝身后扬了扬脸,嘟囔道,可别说不可擅闯禁地,现在你已经迈进一只脚了。
巫梵无可奈何,叹息着放开雏凤,走入房中。行至床帐外,他伸出手,却又犹豫了。
此时闯来相见,究竟是为什么?担心,关切,还是思念?
巫梵心烦意乱,倒是明焱乐于成人之美,扑棱着撩开幔帐,又无比自觉地飞出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明天会更个点梗番外,现代小甜饼呢~
☆、四十三、点梗番外:现代甜点屋、帅哥店主,以及求婚
点梗番外、现代甜点屋、帅哥店主,以及求婚
阳光落进街角的橱窗里,仿佛想要为各色精美的甜点镀上金粉。
随着烤箱一声叮咚,又有新品出炉。
香气徜徉在春日午后的暖风里,果真引来一名顾客。
客人打着遮阳伞,直到坐在店里背阳的角落,在小心翼翼收了伞。她委屈巴巴坐在角落里,什么都不点,嗅了嗅糕点香气,忽然头一低,哭出声来。
陈川和司烜面面相觑,不明白女人这是什么意思。
特殊的客人他们不是没有接待过,大多是心愿未了,有事相求。但这一位就十分奇怪了,不说明来意,甚至不肯抬头看二位店主一眼,只顾捂着脸哭泣。
司烜无声叹息,与陈川指了指女人。
陈川点点头,硬着头皮走上去:你是有心愿未了吗?
女人摇摇头,哭到抽噎。
陈川忍住扶额的冲动,继续问:那就是心结还没解开,不愿意投胎?
女人摇摇头,泣不成声。
此情此景,不说陈川,便是在一旁观望的司烜也觉得耐心耗尽,火气冲上太阳穴。
终于,司烜大神发话了:有话快说,不说就出门投胎去。
我女人委屈极了,边哭边解释,我还没死。
灵魂出窍?司烜探出二指,抵在她的额头,我送你回去。
不要!
女人忽然抬起脸来,惊得陈川后退半步。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像是干枯的玫瑰,苍白、瘦弱到病态,面颊、眼窝都深深凹陷进去,仿佛骨骼上只附着着一层薄薄的皮肤。
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只想嗅一嗅香气。女人贪婪地大口吸气,恨不得将空气中徜徉的甜点气息都吸入腹中。
为什么不点一块甜品么?陈川见她这幅模样,误以为她是饿到昏迷而灵魂出窍,好心端来芝士杏仁片蛋糕,免费请你试吃。
谁料,女人捂着嘴,连连摆手:对不起,我不能吃!
哎?陈川满面茫然。
司烜看了一眼墙上挂钟,惊觉已经3点整。今天早上,陈川约他去临市森林公园度假,带上帐篷过夜,说好3点半出发。
可是,偏偏有个冒失鬼闯进店里,进来只顾哭,也不说缘由,真让神头大。
司烜索性拉开椅子,坐定在女人对面问话:你是什么人?
司烜气势凛然,女人不敢不理不睬,只有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是一个平面模特。
司烜终于撬开了她的嘴,追问道:怎么瘦成这样?
女人更委屈了,眨了眨眼,落下两颗泪珠:饿、饿的。
司烜自以为真相已经握在手中,信心满满地问道:所以,你是事业不顺,想要绝食自杀?
gu903();女人连连摇头,否定司烜的说法:不,在我们这一行,挨饿是有职业操守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