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自己吃。”陆水谦让过了,见他不要才把生蚝壳送到自己的嘴边,就在马上要吃掉的前一刻顾风忽然放下了湿纸巾。
“尝一个。”顾风说,顺势偏过头就着这个姿势,吃掉了陆水手里的生蚝,吸了下汁水。
马上到嘴的食物没了,陆水鼓了鼓脸,生气地看着顾风。
“不错。”顾风的笑意非常明显了,“好吃。”
陆水将空壳子慢吞吞地放下:“刚才给你,你不要,现在你又抢,队长你今晚会流鼻血的。”
“行,流吧。”顾风点了点头,继续帮他打开下一个。
陆水接过来,小心翼翼送到嘴边,嘴巴噘起,可是又在马上吃掉的前一刻被顾风抢走了。他总是说“尝一个”,但是接下来连续几个都被他尝走,尝到陆水生气地警告他才停止这种抢食行为。
可是队长似乎不怎么生气,更不害怕被警告,吃得很开心。
等他们吃完,洗干净手之后才下楼。楼下也吃完了,顾阳辉和顾淑梅招呼他们过去喝茶聊天。但是两个人还要赶回去,所以跳过了聊天的环节,陆水喝了柳阿姨的茉莉花茶,很有经验地进行社交,称赞她做饭很好吃。
等到他们离开,顾云嗑着瓜子说:“小妹妹是不是特可爱?但是脾气也挺大,经常冲我发火。可能运动员脾气都大,动不动就打人。”
“打你是因为你先招人的吧?”顾淑梅对自己的儿子了如指掌。
顾云哼了一声,继续去拿瓜子,忽然间,院子里传来一阵熟悉的轰鸣。
“又他妈开我车!”顾云冲向玄关,刚好看见一个正在加速的车尾巴。
终于回学校了,陆水在副驾悄悄打了个饱嗝,还在怀念生蚝的美味。“队长,你这样开走顾云的车,他不生气吗?”
“不气啊。”顾风偏过头看陆水一眼,“他让我用。”
“那就好。”陆水摸着肚子,放心了。
顾风又看了看他的肚子:“胃疼?”
“没有,是吃撑了。”陆水继续回味,好吃的东西就想多吃点,“肚子都鼓起来了。”
说完他发现顾风又偷偷笑了一下,气得他站上了道德制高点:“原本我是不想吃的,是你非逼着我吃,导致我失去了自制力。”
“那我以后继续逼你。”顾风认真地点点头,前面路况不是很好了,他开始认真开车,不再分心聊天。
陆水也不去打扰他开车,而是提取自己观察到的有效信息,分析今晚看到的一切。队长带自己回家吃饭究竟是为什么,他还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了两件事。
一件事是,叔叔阿姨都挺不错。
另外一件,叔叔阿姨虽然都是好人,但是明显和顾云更亲近。
再联想顾风有一段在哈尔滨生活的经历,陆水已经有了眉目。队长不是他们带大的,虽然他们对他也很好,但是没有对顾云那么自然。而队长对他们也有点隔阂,虽然算不上不亲近,但多数时候比较客气。
想着,趁着前面红灯,陆水再一次摸到了顾风无意间放在档位上的手。
顾风看了看他的手:“怎么了?”
“没事,摸一摸。”陆水笑了,等到训练赛结束,自己再给他折1颗五角星好了。正这么想着,陆水忽然打了个饱嗝。
顾风一瞬间也笑了。
“不理你了,我哥说得对,果然不能和你出来。以后我要学会对你说不要。”陆水收回手,偏着身子看向窗外,一边生气一边继续打嗝。
两个人回到学校,刚好赶上晚训的后半段。到了晚上,训练一般偏于柔和,用来消食正合适。而整个过程里陆水都在偷窥顾风,想等着他流鼻血那一刻,用手机拍下来。
但是等了一晚上,队长那个坚.挺的鼻子都好好的。陆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真可惜,没拍到。
之后他又等了几天,顾风还是不流鼻血,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11月中旬。
天气彻底凉下来,深秋结束,进入了初冬。
体院的树叶彻底落尽,和9月份入学时全然不同,但体院人的训练热情反而日渐高涨,各个项目的冬季赛都要开始了,还有1月份的校冬季运动会。
冬季运动会只针对运动员,不针对全校,属于自发行为,体育生聚在一起总要有点事干,否则精力无处发泄。非运动员大学生也不想参加,又怕冷又费力不讨好,不如看看热闹和腹肌。
而这场运动会也有特有的规则,就是运动员不得参加和自身特长有关的项目,不然运动会就直接变成队测,自己人打自己人。张钊身为长跑生,最后报了一项三级跳远,又报了一项篮球。跳水生的选择比较多,如同上岸的鱼,陆地上的什么项目都可以参加。
陆水好久不参加运动会了,认真抉择过后,他谨慎地报了一项篮球3V3对抗赛,中度跃跃欲试。
和他们对抗的也是非校篮队的成员,顾风和水泊雨也报上了。宋嫆则忙得不可开交,张罗着11月22日的训练赛,每天都往跳水馆跑。
就这样,11月22日,整个夏季集训落下帷幕的日子,陆水18岁生日这天,北体院跳水馆的训练赛终于到了。
一大早,陆水就收到了3条新信息,是哥哥、阿姨和北哥,都是祝自己生日快乐。紧接着莫生和孙洋洋的信息也来了,两个人又要给他发生日大红包。
陆水一边准备泳裤,一边回复,宿舍走廊今天格外安静,处处透露着严肃。
“好紧张啊。”童嘉刚给爸妈打过电话,“虽然不是什么大赛,可是为什么我心跳这么快?”
“是不是低血糖了?”潘歌赶快过来看崽,拿出一块巧克力。
“晚上咱们带四水去哪吃饭啊?订不订蛋糕啊?”林鹿正对着镜子做发型,考虑着要不要整点发蜡。陆水刚想和他说发蜡到了水里会消失,转头看到了门口的水泊雨。
“我进来了啊。”水泊雨敲了敲门,运动包的拉链头上多了一个绿色的小鳄鱼挂饰。
陆水猜,这一定也是水泊雨亲手抓的。
“今天你过生日吧?”水泊雨先神秘地耳语。
“嗯。”陆水害羞地点点头,“我18岁了。”
“真好,以后是大人了。”水泊雨摸了摸他的头发,“那你哥今天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