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听了朝钱大姑看去:“大姐你觉得嫃嫃当初更乖一些?”
“你问我?我看她们母女十分肖似,分不出高矮。”
钱玉嫃漾起笑:“姑妈说得对,姑妈旁观者清。娘当初天天带着我,可不嫌烦?你跟明姝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她也是个难伺候的,吃啊穿都讲究得很。”
“那也是像了你,姑娘家讲究一点是应该的。”
母女姑侄之间聊得热络,边上钱宗宝跟赵二只能听着,都插不上话。看他俩百无聊赖的样子,钱玉嫃喊管家来,让他给世子报个信,让完事直接回府来,别跑去跟七皇子他们吃茶吃酒。
“姐夫有事你让他忙去,催什么?”
“还有什么比娘过来更要紧的?再说他这阵子也没什么好忙,要不信,你问明姝问杰哥儿。”
钱宗宝:……
“明姝也罢,杰哥儿才多大?知道什么?”
“他聪明着,不信你问。”
钱宗宝真就不信,他问了。
杰哥儿坐在钱玉嫃腿上,把头点成小鸡啄米的样子:“娘说得对,不对也对。”
钱宗宝:……
“才一岁半就这么会说?以后长大了不得舌战群儒?”
舌战群儒这四个字精准的戳到乔氏痛点,想起当初女婿在酒楼里为嫃嫃出头,他就是一个人跟一群读书人争,这么说杰哥儿挺像他的。
想想杰哥儿刚才说那个话,他们在维护嫃嫃时不讲道理的样子都一样样的。
钱玉嫃使人去传了话,这天谢士洲比平时更早回来,一进府就听管事说世子妃今儿个心情非常之好,从亲家太太过来一直是有说有笑的。
谢士洲一路往里走,管家跟在旁边做报告,进屋前他就把该知道的全弄明白了。
谢士洲进门就是一声娘,说的是类似于“一路辛苦了”这样的话。
进王府之前忐忑不安的是乔氏这方,因为女儿女婿表现得非常亲热,外孙子跟外孙女对她也很热情,加上钱玉嫃特地把白梅跟青竹调过来伺候,乔氏看跟前全是眼熟的人,很快放松下来,身处陌生的地方也不紧张了。
说来还是女儿有本事,她在燕王府立住了,否则娘家人哪敢上这头来麻烦她?真厚着脸皮来了又能得到多好的招待?
钱家如今已十足富贵,乔氏看着燕王府的陈设布置尚且觉得自家远远不及,莫说家里相对平常的钱大姑。
如果不是时刻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她估计早已经闹笑话了。
自家觉得稀奇的东西搁王府里头随处可见,燕王府的丫鬟比他们这种人家的小姐更体面些,这些丫鬟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她们之中最普通的也称得上清秀可人,难看的一个没有。
还有白梅跟青竹两个,伺候嫃嫃许多年了,钱大姑对她俩都很熟悉。
以前哪有这么大气稳重?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进了王府这种地方,是块顽石都能打磨成美玉。都是熟悉的人,几年不见,变化太大都不敢认了。
钱大姑感慨居多,她儿子才是饱受触动,多在京里待几天,见识到表妹的生活,听说了表妹夫种种事迹,赵二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上进。
他心里太羡慕了,也想出人头地,不说活成表妹夫的样子,至少不要回到以前的生活。
人人都在往前走,他也该努把力才是。
第101章
谢士洲如今还比较闲,燕王却挺忙的。
忙归忙,听说钱玉嫃她娘陪儿子上京城来,王爷还是露了个面,当然没聊几句,他们一男一女也没什么好说的。王爷让乔氏安心在王府住,多陪陪洲洲媳妇儿,又吩咐侧妃好生招待。
其实这都不用说,侧妃哪怕看不起其他那些商户,也不敢给钱玉嫃娘家人脸色看啊。
乔氏在燕王府住得确实舒坦,但她也跟钱宗宝那时一样,待了几天便提出要走,老在这头住着感觉好像打秋风的。
钱玉嫃本来不高兴,乔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将她说服了。
这事谈妥了,乔氏提起另一出,她问女儿有没有办法让她见见未来儿媳。
乔氏上京来为三件事,女儿女婿见过了,还有就是在京中置宅以及为儿子张罗亲事。
要张罗亲事还需等等,至少让宗宝安心应完明年那两场考试。乔氏却等不到那时再见儿媳妇,她现在就想瞧一瞧嫃嫃满口称赞说不错宗宝见过也说不错的姑娘是何种模样。
钱玉嫃笑道:“早晓得兄弟的终身大事是您一桩心病,娘不主动提起我也安排好了,过几天恩义侯夫人出面做个局,娘随我去吧。”
前面几年虽然时常都有书信往来,能往信上写的事情毕竟不多,乔氏并不了解京里的生态,也不熟悉这些个人。听到女儿说恩义侯府人她还对不上号,钱玉嫃这才把前两年那出闹剧讲了出来。
“恩义侯府比较特别,别家都是盼生子,只他们盼生女,当初侯夫人问我讨过彩头,因这事熟稔起来,这几年时有走动。”
乔氏听罢,也是开眼界的表情,她不是偏得很厉害的,可要是能做选择,怀上总还是盼儿子。就不说儿子能提高当娘的地位,还有一点,生个儿子是娶媳妇儿回家来,生个女儿嫁出去就见不着了。
这年头,绝大多数人都喜欢儿子,求神拜佛无论如何都想要女儿的人家少得可怜,在蓉城那头乔氏都没见过。
“他们府上儿子肯定不少。”
钱玉嫃伸出一只手,张开,亮出五根指头:“一母同胞的五兄弟,拼到第六胎才得了个女儿,那胎生下来再三向我道谢,她说是沾了我们明姝的光,要不还得是带把的。”
“不得了,谁家这么五个儿都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