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嫃要淡定得多,心想他们顶多是想沾点光,哪怕没得实质好处,只要显出自己跟王府世子关系好,也能让生意变得顺利。
只要他别打着谢士洲的旗号做歹事,单纯想沾点光没有什么。
钱玉嫃等了小半个时辰,管家又来了,说客人十分热情一定要跟世子吃两杯酒,世子打算单独招待他们,让世子妃别等摆上吃吧。
就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不满两岁的崽崽,冷冷清清怎么吃啊?
再要后厨做别的太折腾人,钱玉嫃想了想,让丫鬟去请了侧妃,中午跟两位侧妃拼了一桌,边吃边聊也还热闹。
侧妃同样听说前边来人的事,问那真是世子亲舅?
之前才跟万嬷嬷说了,她又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侧妃听了对叶家人的印象就不怎么好,你既然不是世子生母的哥哥,照规矩就该报上大名,哪有自称舅舅的?来的是谢夫人也不敢说自己是世子的娘,只能自称蓉城谢家的太太,她哥脸够厚的。
侧妃觉得,人忽然上门,厚着脸皮自称是舅舅,还要跟世子吃酒……不像是顺便过来看看。
钱玉嫃将这些话听在耳中,并不着急,甭管叶家人为什么来,占主动的总是王府这头。是几年没见了过来看看也好,或者想让谢士洲帮忙也罢,他自己就会说明白。
谢士洲是上午被喊出去,回来已是半天过后。
他身上没沾多少酒气,估摸只是稍稍饮了两杯。
“来的是叶家舅舅?”
谢士洲招呼丫鬟端热茶来,看人去了才点点头。
钱玉嫃问他是上京城来谈生意顺带过来?
“我也不知道是来谈生意顺带过来找我,还是来找我顺便谈个生意。”
“怎么说?”
“我说了你别生气。”
听到这话钱玉嫃心里微妙起来,说话也不太客气:“别人过来主人家留饭还未必好意思吃,都是坐坐就走,他们非要跟你吃酒,做的什么打算?”
“就是说他们都很想我。”
“只是这样我哪会生气?你说实话!”
这时候热茶来了,就放在炕桌上边,丫鬟问世子还要什么?谢士洲摆手让她们全退到门外守着,有人来打个响。
不光闲杂人等退下了,就连明姝都让万嬷嬷哄出去了,除了他俩暖阁里没人没鸟的:“这下总能说了。”
谢士洲也不着急,他喝了口茶,才道:“你还记得以前家里撮合过我跟表妹?”
“那不是在我们认识之前?四五年前的事了。”
“他们说表妹心里一直有我,拖到现在还不肯嫁人。”
谢士洲以为媳妇儿能气炸了,他都做好了顺毛的准备,结果钱玉嫃先露出个惊讶的表情,她后来的表情就像听到很可笑的话。
钱玉嫃就是姑娘家,还是胆子很大很敢说的那种,她都做不出这种事来!
除非两情相悦并且得有男方率先告白,女方才好诉一诉衷肠,男人已经成亲还有了女儿,没表现出有丁点喜欢她,叶家人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他们提出来总不是想让你负责?”
谢士洲:……
“得,你不用说,我知道了。”
钱玉嫃算了一下,在她的记忆里,叶家表妹比自己要大,粗略一算她应该满二十了。这年头二十没嫁人的有,没嫁人并且没议亲的少得可怜,零星有几个要么生得太丑要么天生残疾。叶家姑娘啥毛病没有就因为惦记表哥拖着不嫁逼得家里求到王府里来。
怎么说呢?
见过脸皮厚的,厚到这程度还是少。
“我嫁给你之后还在谢家过了个年,叶表妹来给太太拜年那会儿我见过她,她当时对我没多少敌意,看着不像对你情根深种的。”
谢士洲拿胳膊肘往炕桌上一撑,托着头说:“别说你没看出,我也没看出,那会儿家里是撮合过我们,她来小住过,我还带她玩了几天,是她自己说舍不得祖母啥的想回去了,后来舅母也给我娘回了话说算了吧……她对我有那意思能这么干脆抽身?当时分明没看上,说因为我至今都没嫁人这不搞笑?”
钱玉嫃深深的看了谢士洲一眼:“你这么说我就懂了。”
“懂什么?”
“她至今没嫁出去确实是因为你,因为你成了亲王世子,她想起来追悔莫及,再看本来门当户对那些觉得远不及你,想着自己当初要是点个头,没准已经是亲王世子妃了,哪还肯纡尊降贵做商人妇?”
谢士洲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啥。
“你说她点个头就能做亲王世子妃?我没点头她做个屁。嫃嫃我跟你说过吧,那会儿家里给我安排过很多相亲,我要是直接甩脸走人会挨收拾,至少有些天日子难过,没办法,只得想法劝退她们,表妹就是被劝退的其中之一。”
钱玉嫃往炕桌上一趴,似笑非笑看他:“你是故意不给人留好印象,劝她打退堂鼓,她又不知道有这回事,只会认为你本来就是那种纨绔子,想到你当日还耐着性子陪她游完,甚至会觉得你说不准对她有意思的,这么一想不得悔青肠子?我就说正常人都不能开这种口,叶家舅舅敢说,估摸觉得你对你表妹并非没有情意。”
“那也是他想太多,除了对你,对其他人我没表现出任何的情意。”
这话听着心里甜,钱玉嫃就不追究他在外头拈花惹草了,问他怎么回的?
“我让他别往外传这种话,表妹年纪虽然大了点,条件不差,还能嫁人。”
“人都找到京城来了,总不会轻易放弃。”
谢士洲颔首:“是啊,他说表妹只喜欢我,让我成全,说他们商户人家出身低,不求侧妃的名分,能跟着我做妾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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