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的故事离奇程度,就和骆温书这个差不多。时煜给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兄弟科普。
骆知卿还没弄懂他到底是想告诉自己不相信这故事,还是想说其他别的什么,两人就已经走到了餐厅。
时煜看看周围两两一对的男女男女,再对比下自己和骆知卿一对男男,有一点惊悚,这不会是个情侣餐厅吧?
骆知卿用一种当然你没看见外面餐厅的名字吗?的神情看着他。
时煜此刻的好奇心不在为什么骆知卿会找这种地方吃饭,而是他究竟是怎么发现的这个地方。毕竟骆知卿这个直男,让他一个人来这地方他都能干出来,只要他觉得餐厅不错。
周围人的眼光如针一般像两人射来,时煜偏头,蔫坏地看着对方:你是故意的吧。
骆知卿偏头:恩?
你是故意的。时煜加重语气。
恩。骆知卿倒是没有否认。
得,还挺真诚。
这家风格不错,一个人来的话,骆知卿低头,仿佛在保持自尊和说出真相之间反复横跳,会比较奇怪。
时煜想错了,骆知卿干不出一个人来餐厅的事儿,他只干得出拉一个男的和自己到情侣餐厅吃饭的事儿。
时煜身子往后仰,恶作剧挑上心头,靠近骆知卿,一把扼住对方的手腕,软软叫了声,哥。
周围人许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刺激的,用惊悚的眼光看着他们,仿佛见证了一场不伦之恋。
骆知卿身子微微僵住,感觉到体温慢慢爬上自己的手腕,带着一点酥痒,定了定思绪,偏过头,今天不叫老公了?
时煜发现骆知卿这人有时候也挺超乎他想象的。
时煜仿佛能听见在座观众吁~的内心独白,两人每移动一步都有几十双眼睛跟着他们移动。
两个人经历风波到了包厢,刚准备舒一口气,没想到还得忍受服务员的眼神洗礼。骆知卿对此免疫,快速而准确地吐出几个单词,服务员一边点头一边同样迅速地在菜单上做出标记。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精致而复杂啊,时煜无聊地把玩着桌上的玫瑰花。
时煜心里一直记挂着未完待续的故事,但面上不显,骆知卿会告诉他,他知道。
故事会讲完,人不会。时煜趴在桌子上,两个人的距离近了一点。
什么?骆知卿开口。
故事有开头有结尾,才是完整的故事,但是人不一样,人不活在故事里。
时煜边敲桌子边开口,思绪打转,像是在问对方,更像是在问自己:骆温书不活在故事里,所以,在你讲完故事之前,我冒昧猜测一下,骆温书会对我做什么?
骆知卿整个身子向后倾,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
他无法把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但目光里透出警觉的人,和原来那个说着喜欢他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时煜联系在一起。
后来发生两件事,第一件是有天他回家,狗被送走了。骆知卿没有回答,开口接着之前的话题。
没活成吧。时煜一针见血。
骆知卿点头,回想起那天骆温书的眼神,仿佛无尽的深渊。
狗被他爸送给了一个斗狗的人,当时他爸想和人家谈个合作,那人没正面回答,指着狗说说这狗看着挺抗揍的,他爸大手一挥,那你带走吧。
然后合作就谈妥了。
第二件事,当时有个女同学喜欢我。骆知卿抿了一口咖啡,淡淡道。
有一个?时煜笑,骆知卿这种千年难遇仿佛从偶像剧里掉出来的男生,十个女生里有九个都喜欢,剩下那个是拉拉。
挺轰动的,当时追我追到家里去了,正好那天赶上我和温书走路回家。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时煜帮他顺下话题,跳过不必要的解释环节。
温书当时淡淡的,温柔地说哥哥你喜欢她吗,我当时对那女生有一点迷迷糊糊的好感,就点了点头。
骆温书就说,那哥哥你要幸福。骆知卿回想起当时那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不禁心里一颤。
那么小的人,笑起来那么可爱,像个天使。
后来女生收到了很多恐吓信,威胁她转学,还有染血的匕首和动物的眼珠子。骆知卿抬起头,有些痛苦地把双手支撑在桌上。
退学了?时煜问。
没有,但是报了警,但是警方也立不了案,说是案子太小,可能就是个恶作剧什么的。
直到后来,学校外面死了一只猫。
怎么死的?时煜抓住关键点。
烧死的。骆知卿开口。
火烧的?时煜追问。
骆知卿没有立即回答,沉吟了许久,仿佛是在犹豫要不要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两秒之后做出了回答:
不是,浓硫酸。
除了掉落的几根猫毛能证明那是只猫之外,其他都看不出来。猫全身被烧焦了像被炭烤过一样。
和骆温书有什么关系?时煜实验室看过的尸体比遇到的人都多,一只猫对他没什么太大触动。
浓硫酸是那个女生喂给猫咪的,她当时哭着说,那是有人放在她桌子上,旁边贴的是粉红的便利贴,写的是:喜欢看见你笑,收下这杯牛奶吧。
她当时没有打开,后来看见一只猫咪在屋檐下避雨,她过去,把瓶子打开,喂给了猫咪。
当时整条街的人都听见了两声惨叫,一个来自猫咪,一个来自那个女生。
第16章
浓硫酸是骆温书给的?时煜抓住重点开口。
不知道。骆知卿淡淡摇头。
不知道?时煜挑眉。
当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做的,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再说,死了一只猫,也并没有必要闹到立案侦查的地步,最大程度也就是学校发个通知警告一下。骆知卿冷静开口。
没有必要闹到立案侦查?时煜似笑非笑道,是没有必要还是?
接下来的话时煜没说出口,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作案再精密能精密到什么程度?被扒出马甲是分分钟的事。到底是没查还是被压下来了,时煜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骆知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没有接话。
那你呢?时煜身体前倾,审视般看着他。
你是怎么确定那一定是他做的?
骆知卿轻轻搅动着咖啡,不带一丝波动地开口:笔迹,那张便利条上的笔迹,有故意伪装过的痕迹,骆温书写字有个习惯,写横的时候习惯回笔,弧度很大,那张纸条上纸的每一个横,都明显是右重左轻。
时煜思绪突然跳了个大弯,意识到以后和这人在一起结婚出轨一定是死路一条,少了一根头发丝都能被他发现。
啧,想什么呢。时煜拍拍脑袋,收回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