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傅宝筝一头扎进爹爹怀里,越发哭得呜呜呜的。
心疼得傅远山不行,一个劲哄道:“筝儿,不哭不哭,你跟爹爹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爹爹,我想见四表哥,我要出去见四表哥。”傅宝筝小声哭道。
四表哥?
傅远山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女儿口中的四表哥就是萧绝。
傅远山紧接着想起莹莹不看好萧绝,不同意女儿和萧绝的亲事来。他哄睡莹莹后,就悄悄儿来找女儿了,今夜是要就萧绝的问题,好好儿跟女儿谈谈的。
却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就听到了女儿的哭声,还口口声声说“想见四表哥,现在就要出去见四表哥”,女儿如此,不用再问都知道女儿是心系萧绝,怕还不浅。
“筝儿,萧绝最吸引你的是什么?或者说,你最喜欢他什么?”傅远山正色问道。
傅宝筝一愣,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自从阿飘时期对四表哥动情后,重生回来的傅宝筝就一心一意喜欢着四表哥,至于喜欢的理由,却从没想过。
埋在爹爹怀里,静默良久,想好后,傅宝筝开口道:
“爹爹,因为安心,无论我身处何地,遭遇了什么,只要有四表哥在我身边,我就安心。”
傅远山一惊,是有多么深情和信任,才能让女儿说出“有他在,就安心”的话?
可是女儿几个月前还与太子在一起啊,就算刚与太子分开,就喜欢上了萧绝,满打满算,也才短短数月啊,哪来的如此深情?
傅宝筝看出了爹爹的疑惑。
然后,傅宝筝就将臭香记里她被两个色男追,差点名誉扫地的事跟爹爹说了,还有昨天差点被慕容瑾泼脏水,成了抢人未婚夫的狐狸精的事也跟爹爹说了。
自然,那些没说的,譬如踹掉太子时,四表哥出力的事,傅宝筝不说,爹爹也是知情的。
“一桩桩一件件,我和四表哥之间的牵绊越来越深,女儿对四表哥的爱慕,从来就没有停留在皮相俊美、性子洒脱有趣会逗我笑这等肤浅之事上过。”傅宝筝认认真真对爹爹道。
傅远山一听,顿时知道,他来之前准备的所有说辞都苍白无力了。
傅远山爱妻子,舍不得妻子身怀六甲还神伤,既然莹莹好说歹说都不肯接受萧绝,他作为丈夫只得当说客,企图说服女儿放弃萧绝。
可眼下,女儿的一番话说服了他。
凭男人的直觉,萧绝对女儿是深情的,那份感情早已不是肤浅的“那个姑娘漂亮,想得到她”这么简单了。
傅远山年少时的自己是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的,他懂真爱的难能可贵,若是可以,他真心舍不得棒打鸳鸯。
“筝儿,你们的感情,爹爹懂了。”傅远山表态道,“只是你娘亲担忧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真的对萧绝喜欢到了连他逛勾栏院都不在乎的份上了吗?”
听到这话,傅宝筝沉默了很久,最后小手攥紧爹爹的衣裳,恳求道:
“所以,爹爹,今夜我要出去,我要好好看一看四表哥平日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我到底能不能接受。”
若四表哥真跟脑海里浮现的画面一样,夜夜与那些勾栏院的姑娘打情骂俏,互相调戏……她傅宝筝大抵是受不住的。
那时,她会重新考虑这份感情。
“可是筝儿,听闻萧绝几乎夜夜都混在勾栏院,你今夜要去看他是怎么过日子的,岂非要去勾栏院?那可不是姑娘家该去的地!”傅远山惊骇道。
傅宝筝忽的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自己头上的男人帽子,又指了指身上的男人袍子和靴子,道:
“所以,女儿打扮成了男子!”
傅远山一噎,勾栏院那地,是姑娘家伪装成男子就能去的地方吗?那里多乱呀,先不说去了那里会不会看到什么不堪入目之事,更重要的是,万一女儿一个不慎露出了自己的姑娘身份,被某些不要脸的嫖客盯上,可怎么办?
女儿的胆子,实在太大了!
“不行,不许去!”傅远山唬了脸道,“你真想打听萧绝在勾栏院里的生活,大不了爹爹给你派几个暗卫去打探一番,回头再告诉你,不就好了?”
按理说,这法子可行,可是……在爹娘都不大赞同她嫁给四表哥的当口,傅宝筝怎么可能会将这个关键的事交给爹爹的手下去做?
万一,在爹爹的授意下,那些暗卫对她撒谎,故意误导她,怎么办?
思及此,傅宝筝摇摇头,坚持道:“爹爹,事关四表哥,女儿要亲力亲为!”
掷地有声!
傅宝筝倔强起来,也是很倔强的,尤其面对的不是身怀六甲受不得刺激的娘亲,而是一向宠溺她的爹爹,就越发不用顾忌了。
父女俩争执一会后,傅远山最终妥协道:“你去也行,但是得带上爹爹给你的三个暗卫,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劲,就赶紧撤。”
傅宝筝简直感激死爹爹了,抱住爹爹,就亲吻了爹爹脸颊一下,保证道:“一言为定!”
某家勾栏院里,灯火辉煌。
不过今夜却是比往日更加灯火璀璨,还在后院的空地上烧起了篝火,鼓点震天响。
一个身穿月白色大长裙的姑娘,正头戴花环,绕着篝火起舞。
水袖击鼓,再转个身,水袖一扫就扫下枝头一片片桃花,落英缤纷。
更要命的是,那小腰扭得跟水蛇似的,勾得围观的男人纷纷喝彩:“好!”
“再来一个!”
跳舞的是胭脂园新捧出来的头牌姑娘,白芙蓉,听到一众男人都不管嗓子会不会嘶哑,只管大喊助阵,喊得震天响,只为了讨她欢心,白芙蓉越发腰腹用力,跳得起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