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脚步顿了下，扭头看向曲清露的方向。

穆宁轻笑了下，说道：“师妹无需为那样的人担心。”

初晓蹙眉看向了穆宁，像是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穆宁看着初晓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初晓嗯了一声，跟在穆宁的身边，难得安静了下来。

穆宁说道：“师妹不用搭理曲清露，也离她远一些。”

初晓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师兄并不喜欢曲师姐，那为什么还要娶她？”

穆宁停下了脚步，问道：“师妹你觉得娶一个人是为了什么？”

初晓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我不知道娶一个人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愿意嫁给一个人，那一定是因为我喜欢他，想要嫁给他。”

比如她的师父。

她想嫁给师父，想要一直一直陪在师父的身边，只要看着师父就觉得心都是甜的。

初晓心中知道，她永远不会用这件事来骗别人，更不会对别人说出喜欢的话。

穆宁看着初晓认真的神色，心神荡了荡，握紧了拳头，许久才缓缓松开，说道：“对，师妹是对的。”

初晓没有吭声。

穆宁看向初晓的眼神很柔和说道：“师妹要永远这样想。”

初晓没有回答，很多话，她并不想说给旁人听。

穆宁想要伸手像以往那样揉揉初晓的头，可是在抬手的瞬间就顿住了，说道：“走吧。”

初晓恩了声。

穆宁叮嘱道：“曲清露不简单，哪怕进了秘境你也离她远一些，我带你去取蓝晶石，那东西很漂亮。”

初晓口是心非地说道：“这也要看运气的，找不到就算了，我也不需要，只是没见过而已。”

这话说的初晓自己都差点信了，蓝晶石她是势在必得的。

只是初晓注意到穆宁的话，他说的是取而不是找，说明一件事，穆宁知道长空秘境之中哪里有蓝晶石，而且他的评价只是很漂亮，而非用处。

蓝晶石的用途很多，在不少炼器师手中也都是珍贵的，穆宁不可能不知道，那只证明一件事，他有很多或者说他知道哪里有很多，所以并不觉得珍贵。

就像是万贯家财的人，不会觉得金子可贵，只会觉得金子颜色不错。

而贫穷或者说普通人，却会格外珍惜金子一样的。

初晓在穆宁身边，还感觉到他的情绪并没有表现的这般轻松，具体是什么样子初晓倒是感觉不出来，只是知道他在挣扎或者说有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此时的穆宁无疑是最脆弱心神不宁的，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有些话已经说错了。

穆宁笑了下没有回答，把初晓送到小院门口说道：“师妹，我希望你永远这般。”

初晓觉得穆宁莫名其妙的，到底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穆宁看着初晓，就好像看着留影石中的那个女人，他应该叫做母亲的女人：“别怕，我护着你。”

初晓能感觉到穆宁说这句话是真的，是他内心的愿望，却又觉得这话不像是对自己说的，更像是在对着另外一个人说。

穆宁也察觉到今日的话有些不对，他自从知道真相后心中一直压着事情：“进去休息吧。”

初晓犹豫了下说道：“大师兄，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去接受，当初我养父死了，我当时也是无法接受，甚至不愿意去相信，到最后想明白了，就是去帮养父报仇，然后实现养父的愿望。”

去接受吗？

穆宁问道：“如果这仇根本没办法报呢？”

初晓微微垂眸，眼瞳变成浓郁的紫色，声音还和往常一般，却好像能直接击中人心：“我觉得这世间没有报不了的仇，只有不愿意去报的仇，哪怕仇人的实力很高，迟早有一天我的修为会更高，哪怕仇人势力很大，那他也有疏忽的地方，不管十年、五十年还是更久，只要我有耐心，我绝对能报仇的。”

穆宁心跳的很快，忍不住问道：“如果仇人是你另一个亲人，对你很好呢？”

初晓的声音更轻柔，可是已经心乱的穆宁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些：“所以很多事情只看你愿意不愿意去做，而不是做不做的到。”

穆宁甚至听不清初晓在说什么，只听着自己的心跳动的声音。

初晓抬头，眉眼间柔和说道：“师兄，如果真心对你好的，怎么会是你的仇人呢？”

穆宁神情有一瞬间僵硬，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看向了初晓，就见初晓神色带着担忧。

初晓正色道：“我虽然不明白师兄的意思，却觉得如果真心为我好的人，就不会让我为难的，就像是养父，曾经一直与我说，只要我亲生父母找来，让我不要犹豫跟着他们走，因为他虽然不知道我的灵根是什么，但是从我修炼觉得我资质很好，亲生父母起码比他要厉害，能给我提供更好的修炼环境。”

穆宁听的很认真，他不知道这些，从小就在师父身边长大。

初晓自然也没经历过这些，不过她已经隐约猜出穆宁的心结，每一句都能戳中他的心：“所以我觉得，真心对你好的人不可能是你的仇人的，另一个亲人是仇人什么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很多事情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大师兄不要被蒙蔽才是。”

穆宁喃喃道：“如果真心对我的人，自然是不会成为我的仇人吗？”

初晓肯定地说道：“对。”

穆宁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谢谢师妹，今日的话……”

初晓不等穆宁说完，就说道：“秋雁在此起誓，今日的话绝不会告诉旁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师妹不用这样的。”穆宁等初晓说完，才开口道：“我愿意和师妹说，自然是信师妹的。”

初晓面上笑的天真，心中冷哼了几声，真的信她怎么可能等她把话说完：“这和大师兄没关系，能帮上大师兄就够了，大师兄也早日想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