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豫霍地站了起来,拉着符昭愿往门外走,不过才走了两步,他就停了下来,转而将符昭愿拉到屏风后面。
他嘱咐她说:“你待在这不要出声,外面有坏人来了。他要是看着你,要把你抓去关起来。”
符昭愿一听,抓着萧豫的袖子惊恐道:“那你别走,我害怕。”
“不要怕,你藏在这里,他不会看见你的。我把他打发出去。”萧豫拍拍她的手,这才走了出去,重新坐回位置上。
谢欢进门,正好看见萧豫在位置上坐定正理着衣襟和袖子,他抬手略施了个礼。
萧豫咳了一声道:“桓陵的事你听说了罢?”
谢欢神色有些凝重地点点头。
提起桓陵,萧豫就有些怅然,他沉默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朕不打算再追究了,你安排人厚葬罢。”
谢欢沉声道:“这不是桓陵的性子,昨日苏婉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那这也只有他们俩知道了,到底是命运弄人,朕若早些知道他对苏婉的心思,也不会有之后这些事。”萧豫露出几分追悔之色,又说:“今日找你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找你商量。”
谢欢听得萧豫说话,心中不免一动,他不知道,若是自己和萧豫言明自己对符昭愿的情谊,他会不会成全。他迟疑了一下,才说:“是什么事?”
萧豫道:“苏婉,不适合再留在宫里了。朕准备送他们母子出宫,将阿廷的封地赐给那个孩子,袭信王的封号,找几个忠心的人跟去伺候,择日就送去封地。不过朕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继续将孩子给苏婉抚养,她性子骄横,如何能教养好孩子?”
苏婉的性子,谢欢是知道的,确实是骄纵了些。他也不同意将孩子交由苏婉教养,只是若是要让他们母子分离,也太过残忍,所以这个主意也确实不好拿。
他想了想,才说:“孩子教养还是不能交由她来管,依臣之见,不如交由苏复教养,苏复是苏婉的长兄,又颇有贤名,苏婉也不敢在这个大哥面前造次。信王府诸事在孩子成年前,也由苏复拿主意,他本就是少府丞,掌皇室事务,你派他去吴地当国相,也无不可。”
萧豫一听,顿时面露喜色,拊掌道:“你这法子好。这件事,朕亲自拟旨,到时和苏复说一说。”
如今和萧豫私下相处,谢欢有些想问符昭愿的事情。她自打回宫之后,他还从未见过她。这几日心里总不安泰,其实萧豫刚醒的时候他就该和他说明自己对符昭愿的心思。
“皇上,臣还有一事要说,不知可否让宫人们都退下?”谢欢心里拿定了主意,缓缓开口。
屏退宫人?那没了旁人,依照谢欢的武功,定然能发现房间里还有第三人在。
萧豫咳了一声,面露几分犹豫之色。
正当他想要借口有事,让谢欢改日再提的时候,屏风后面传来一声脆响。
一个金灿灿的华胜落在了地上。
符昭愿吓了一跳,却又不敢去捡。她刚刚无聊把华胜摘下来玩,结果不小心掉了到地上。
谢欢往屏风处望去,只见一双红色翘头鞋,而穿着这鞋的主人应该很紧张,因为他明显看到那脚动了一下,似是要去捡华胜,却又停住了,然后一动不动地站着,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
原来萧豫还在这里藏了个女子。莫怪自己进门的时候,萧豫正在整理衣服,恐怕是自己打扰了他的好事。如今当着他的面,萧豫也不好请这女子出去。
其实谢欢根本没将这鞋子的主人往符昭愿身上想,符昭愿喜素淡,根本不会穿红鞋,再者她怎么可能藏在萧豫的宣室殿?
谢欢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朝萧豫拱了拱手道:“看来今日不是说这事的好时候,臣就不打扰皇上的雅兴了。”
萧豫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听到谢欢着别有深意的话,他索性就顺着他的话,咳嗽了两声说:“改日在议,今日确实是不方便。”
谢欢微微一笑,告了退,很快出了门去。
萧豫在椅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说起来,符昭愿是他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皇后,怎么如今弄得自己像是偷人一样?
待谢欢走远,他伸手瞧了瞧桌案,缓缓道:“出来罢,他走了。”
符昭愿如蒙大赦,捡了华胜从屏风后露出个脑袋来,确定没人,她才走到萧豫面前。
萧豫垂着眸子不看她,脸色有些沉。
gu903();符昭愿将华胜胡乱往头上一插,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嗫喏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来,让萧豫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在手帕里放了几块已经压扁了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