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看见侍卫们还来不及收起的武器,还有符昭愿这副狼狈模样,便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对身旁站着的明月玄道:“明太医,你先去给皇后娘娘医治。”
明月玄一脸不悦,也还是应下了。
谢欢先让萧豫扶着符昭愿进屋,随后目光扫过隆阳等人,沉着脸道:“你们简直胡闹!”
符昭愿在,起码朝中两派可以达到微妙的平衡,若萧晟真的起兵,尚可共同应对。而且如今萧豫还在她手上,自己岂能拿他的性命冒险?
隆阳还是第一次见谢欢这副阴沉的模样,吓得忍不住喊了一声,“仲言哥哥。”
谢欢并不看她,神色异常冷漠,下令道:“现在都给我出去,一会再找你们算账。”
众人见他是动了真怒,一句话都不敢说,鱼贯而出。
谢欢等他们都走了,这才走到符昭愿原先站的地方,俯身捡起了她遗落的那支金簪,上面犹留鲜红的血迹。
符昭愿也是聪慧,来章府前还能想到差人过来寻他,借以保全自己。若非他不在府上,昭阳宫的人一时没找见,她早便能全身而退。哪会同现在这般狼狈?
不过短短几日,符昭愿一再让自己对她刮目相看,他是真的有些钦佩这个女子。
谢欢垂眸看着手里的金簪,驻足良久。
……
符昭愿被萧豫扶进厢房,在内室的床上安置好,便伸手将她的衣袍扯开,查看她的伤处。冬服本就厚重,可符昭愿的外袍此刻都沁出了血色,显然方才是用了狠劲。
那伤处在肩胛以下约寸许,符昭愿这样躺着,心衣难掩丰盈,那一处雪白的肌肤便在这半遮半掩中露出来,别有一番风韵。
只是萧豫并无暇顾及这些,他将注意力都放在符昭愿肩上的伤口上,那处还在往外冒着血。
明月玄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这番香肩半露的场景,不过眼下没有女医,他又是大夫,真要诊治,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他索性大大方方走过去。
萧豫很快就发现了明月玄,迅速将被子扯上,目光阴沉地扫向他,皱着眉道:“放肆。”
明月玄只当萧豫是在为自己冲撞了符昭愿才如此生气,反倒是呵呵一笑,冷嘲热讽道:“我只是来看诊,要不要看,且随你们。我还怕她的血脏了我的手。”
这时,符昭愿用未受伤的左手抚上萧豫的手背,柔声宽慰道:“无碍的。”
萧豫低头看了她一眼,只见符昭愿唇色泛白,显然不能久撑,最后还是妥协了。他小心将被子拉下,只露出肩头和伤处,让明月玄诊治。
明月玄上前查看伤处,伸手也不避讳在伤处周围按了按,便转身从药箱里拿了两瓶药出来,还丢给萧豫一张帕子,吩咐他,“将伤处血迹擦一擦。”
萧豫用帕子将伤处的血迹擦了,但又很快有鲜血溢出。
明月玄眼明手快,打开其中的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伤处,那血竟然不一会便止住了。他将两个瓶子依次递给萧豫,“这是血竭蒲黄散可以迅速止血,这是生肌膏,等结痂了便可用。”
萧豫接过药瓶,犹豫了一番,还是道了谢。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是秦无双。
明月玄倒是很傲娇,哼了一声,转身拿着药箱便走了。
萧豫并不介怀,撕了自己里衣的袍角给符昭愿裹伤,他也受了伤,那衣服上还沾着血迹,但是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
等他给符昭愿裹好伤,又将她衣袍穿好,符昭愿轻声道:“你也受了伤,涂些药罢。”
萧豫点点头,撸起袖子给自己的伤处上了药。冬日衣服厚实,他只多是被利剑伤到了皮毛,并未流多少血,只是背上那几处他也没办法给自己上药。
符昭愿却撑起身子坐起来,让他把药瓶给她。
萧豫自己根本不在乎这点皮外伤。
哪知道符昭愿却教育他,“女孩子留疤便不好了。”
她倒是还知道女孩子留疤不好?她上次还信誓旦旦说不会再让自己受伤,结果自己下手半分也不手软!
萧豫抿着唇没有接话,将后背转向符昭愿。
符昭愿拿着药瓶,为难道:“你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萧豫认命的叹了口气,利落的解开自己的衣服。他的伤口很浅,符昭愿上起药来也很快,萧豫能感觉到她冰凉的手指偶尔划过自己的脊背,就如同有羽毛在那处拂过,却又好似挠在心上,酥麻难耐。
那种感觉很奇怪!
最后萧豫听到符昭愿说了一句“好了”,这才如蒙大赦,迅速拢上自己的衣服。
没过一会,谢欢便来了。他敲了敲门,在外面说了声,“谢欢求见。”
符昭愿让他进来,自己半靠在床榻上。
谢欢进屋之后,倒是规规矩矩给符昭愿行了个礼,将手里的东西呈上,歉然道:“今日之事,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他手里拿的的赫然是符昭愿束发的金簪,不过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抹去了。
符昭愿虚弱的笑了笑道:“不过是隆阳开个玩笑,本宫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她伸手接过那支金簪,握在手里,又说:“烦劳谢丞相派人把本宫的御夫找来,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本宫不能在章府久留。”
谢欢看她这副模样,明日上朝还不知道要如何折腾,不过这是符昭愿自己的打算他没办法置喙。他应了声诺,便出门命人去安排了。
等符昭愿被萧豫扶着上了马车,整个人已经开始昏昏沉沉,她有些失血,而且饭食也未用多少,疲惫是自然的。
萧豫半抱着符昭愿,低头瞧见她憔悴的模样,护在她身侧的手不由紧了紧。
gu903();来时他甚至还曾希望过这一切都只是隆阳为了抓符昭愿而布的局!自从重新认识符昭愿,她一直强大。所以自己甚至忽略了她的安危。符昭愿是聪明灵慧,但不代表她不会痛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