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敏与她生母一样患有心疾,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事,所以凡事都尽量顺着她,便是怕她心疾发作。
萧敏哪里听得进去,盯着符昭愿道:“我若也死了,岂不是更如你的意?我来时,原还不相信你会这般待婉姐姐。我皇兄是不是也是你害的……”
符昭愿叹了口气,外面风言风语传的多了,自己这时候说什么也无用,有些无力地打断她道:“够了,你今日若是来说这些的,我都已经听了,你回去吧。”只要她今日不把孩子交给苏婉,解释再多,萧敏也不会信。
萧敏看她想与她争辩,心中更是觉得那些传闻都是真的,这个天下便要换人来坐了。王家人果真个个有能耐!她冷冷笑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的。”
她说着,一甩衣袖便气冲冲出去了。
符昭愿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又长长叹了口气。
萧豫本想着宽慰她,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以他的身份鲜少需得他去哄人,以至于自己在这方面不大擅长。
他踟蹰了半晌,才想到一句比较妥帖的话来,却不想符昭愿忽的一拳头拍在软塌上放着的案几上,震得上面放着的针线笸箩一阵晃动。
萧豫听得符昭愿疼得丝丝抽气,却还咬牙切齿道:“都怪萧豫那个王八蛋!”
她瞬间把那句宽慰的话给咽了回去,想道符昭愿以前肯定没少骂他罢?
待休沐一过,符昭愿又要早早地起来去上朝,她尚还没有睡醒,闭着眼睛养神,平伸双手站在那任由宫人们为她穿戴装点。
萧豫瞧着符昭愿这副模样,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歉疚,她这几日因着月信来了,都未睡好,如今还要这般折腾。
符昭愿穿戴妥当,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才带着人出了昭阳宫。
临华殿的龙椅她自然是不会去坐的,让人在一旁置了一张椅子拉起珠帘,自己坐于帘后。待众人行礼之后,符昭愿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徐大人,本宫让你抄的经文可抄完了?”
如今王绍都同意符昭愿垂帘听政了,徐远山哪里还敢得罪这个祖宗。
一听到符昭愿点了他的名字,忙回禀道:“微臣已经抄录完了,皇后娘娘若是要查阅,微臣明日便带过来。”
符昭愿点点头,装模作样道:“很好,但愿上天感念,保佑皇上平安。”
徐远山连声应是,十遍地藏经,他不敢叫旁人来誊写,如今手拿东西都发抖。
符昭愿也不再为难他,毕竟王绍还在,便说:“廷尉赵大人年事已高,之前给皇上递了折子,辞官归乡,廷尉之职至今悬而未决,前日王丞相提及,本宫欲擢司直刘谈接任,众位卿家可有异议?”
丞相司直本就辅佐丞相,检举不法,若是接管廷尉之职,掌典狱刑法之事,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刘谈自然是王绍的人,之前萧豫更属意廷尉丞苏言接任,符昭愿此举显然太过偏颇。
谢欢起身,沉声道:“皇后娘娘,廷尉位列九卿,又掌典狱之事,往往择取于律学世家,擢刘大人接任,未免太过草率了些。”
“刘谈,谢丞相的意思你可听明白?”符昭愿缓声道:“你便背一遍《九章律》与他听听,如何?”
《九章律》是大睿最为重要的法典,掌典狱之人必定要了然于心。
能在王绍身边的人,岂是愚笨之人,对于大睿律典,刘谈早已烂熟于心。他得了符昭愿的指点,施然起身便背起了《九章律》。
一时间,整个殿中只余他侃侃如也的背诵声。
王绍对于符昭愿今日的应对颇为满意,不免有些志得意满地看了眼一旁沉着脸的谢欢,心中大快。以往有着萧豫偏帮,他可许久未有此刻这般扬眉吐气过了。
待刘谈背完九章律中的盗律,符昭愿便止住了他,道:“谢丞相,你可还有异议?”
谢欢长长吐了口气,道:“娘娘慧眼识珠,微臣并无异议。”
等下了早朝,内阁的几位大臣自然是要留在宫里处理政务的,符昭愿早就命人在温室殿偏殿备了早膳,自己则邀了王绍同往昭阳宫用膳。
王绍显然兴致颇好,入席之后还笑吟吟道:“谢欢那小儿无言以对的模样,真真痛快!”
符昭愿亲自给他盛了碗粥,又另用勺子尝过,才递到他面前道:“温度正好,您还是先用早膳吧。一会便要凉了。”
王绍多疑,她这般显然是亲自替王绍试毒了。
王绍看她如此,更觉符昭愿做事妥帖,笑着接过,与她说:“一同用罢。”
符昭愿这才在他面前坐下,与他一同用膳。
来了外人,萧豫自然是不能入席的,看着两人用膳,心中只道王绍今日吃着如蜜糖,岂不知他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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