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十一期间,大家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而徐思娣开启了她勤工俭学的生涯。
z大处在大学城的中心地带,这一带人口密集,学生很多,到处都需要临时工,徐思娣找了一份发传单的工作,每天60块,晚上又在一家餐馆兼职,这样算下来整整一个星期可以赚到一千左右。
她需要在明年开学之前,存够一笔学费及生活费。
然而打工纵使重要,学习也丝毫不能落下,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徐思娣更忙了,有时忙到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她将周末的时间全部挪到兼职上,繁忙的课业只能挤缩在周一到周五这五天当中来完成。
半个学期下来,徐思娣又瘦了,她一米七的身高已经跌破九十斤了。
有一天,发传单认识的小伙伴婷婷见她神色恍惚,立马将她拉到一旁,冲她道:“哎,思思,你这样不行,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你看你脸色白的,太吓人了。”
婷婷是海大的大二生,餐馆的兼职还是她帮忙介绍的,她将徐思娣拉入了一个大学城的兼职群,里面有很多兼职信息介绍。
徐思娣坐在路口休息了一会儿,喝了口水又去了。
婷婷见了有些担忧,过了片刻忽然将徐思娣拉到路边冲她道:“我见过拼的,没见过你这么拼的,我兼职是为了买护肤品,你兼职简直是为了拼命,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个兼职信息,是个高档私人会所,里面需要招一个长期的兼职生,他们那个会所非常高档,每个星期只营业周五到周日三天,对工作人员要求特别高,需要过一米七,人要漂亮有气质,英语得好,工资待遇自然不菲,干三天抵得上咱们这样干一个月了,原本是我朋友的姐姐介绍她去的,她也去了不过被刷下来了,她让我去试试,我有些紧张,一直不敢过去,这个机会就让给你吧,我觉得你可能比我需要。”
说着,婷婷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
名片是鎏金色的,背面是一座古式宫殿的草绘图,正面是用毛笔字书写的联系方式及会所的名称:壹。
“你放心,这里正规得很,出入会所的全部都是真正有文化有地位的人士,不是普通富豪,绝对不会对里面的工作人员动手动脚的,朋友的姐姐说,会所对员工极为维护,有一回有客人调戏会所员工,被会所直接除名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去,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应该能通过的,不过,不知道现在人招没招到,你最好尽快去试试。”
徐启良却听得热血沸腾,当即一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双目赤红,一脸炙热的盯着陆然道:“赌,有什么不敢赌的,这可是老子这辈子赌的最大的一局,爽快,就这么定了!”
徐启良激动连连。
蒋红眉却拉了他一把,犹豫道:“可是咱们都收了曹家的钱了怎么办,难不成全给退回去?”又道:“你要是反悔,曹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徐启良此时正在兴头上,压根顾不了那么多,大手一挥,举着自己的一只手道:“大不了剁了老子这只手,哼,咱们徐家曾经可是黑糜峰的大户,自打咱们那个死鬼老爹走后,这些年老子遭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嘲笑,如今有了咱们闺女,哼,今后,我徐三可要挺直了腰杆做人,我定要让我那几个白眼狼哥哥将肠子都悔出来!”
徐启良整个人处在亢奋状态,完全被陆然的这一番说辞给说服了,然而蒋红眉却始终愁眉不展,她顾忌曹家,也隐隐有些不大相信陆然的话。
一年二十万甚至二百万对于她们这些常年身居在深山老林里的妇女来讲根本就是天荒夜谈的一件事儿,眼看着徐启良一手拍板,兴冲冲的起身就要往回走,蒋红眉却多留了一个心眼,始终不肯松口道:“女人自古就是比不了男人的,你陆然是咱们整个全奚县第一位举人老爷,可咱们那死丫头不同,她哪里有你那样的本事,若是将来咱们弟弟没用,赚不到什么钱,将来又将年纪耗大了,别说如今这一万块钱的彩礼收不着,将来若是拖到了连咱们家即便是添上嫁妆怕也找不到婆家的年纪又该如何是好,那岂不是成了一桩赔本的买卖,不行,不行,我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蒋红眉嘴上这样说着,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陆然,似乎是希望对方能够给她个十足的保证才能安心似的。
陆然挑眉盯着他,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嘴上却道:“如果将来果真到了那一步,彩礼我来出,人我娶了,行么?”
听到这里,蒋红眉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有陆然这句话,那将来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了。
至于后面双方都说了些什么,那对夫妻什么时候走的,徐思娣已经完全不清楚了,她整个人彻底呆愣住了,耳朵里嗡嗡作响,许久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耳边似乎久久回荡着那句:“彩礼我来出,人我来娶,行么?”
这句话,是徐思娣自出生这十六年以来所收获到的最大温暖。
尽管,徐思娣心里清楚明白,这句话不过是一番迂回的说辞,却丝毫不影响这句话的内容,以及说这句话的这个人在她心目中的影响与地位,不仅仅是一时,而是未来一生。
徐家夫妻二人是她的亲生父母,而陆然,陆家一家却是她的再生父母。
那天之后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被陆然安排好了。
在她混乱混沌的那三天里,他早已经替她规划好了她今后的人生。
那天就像是做梦似的,徐思娣她先是被陆然直接送下了山,陆然要返回海市,顺道亲自将她送到了学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怎么跟任敏沟通的,一回到学校任敏就直接将她接到了宿舍楼下的一间小阁楼里,那里是一间五六平方的小隔断,右上角位置有个小窗子。
小隔断紧挨着宿管阿姨的宿舍,原本是一件废弃的杂物间,现在被清理干净了,里面摆了一张床,一张书桌,这里以后就是她的专属宿舍了,哪怕放假了,哪怕学生宿舍关门了,她都可以住进来,一直住到高三毕业。
也就意味着从下山那天开始一直到高考,她再也不用上山回家了,不用继续受到徐氏夫妇的苛待,不用在上学放假的途中战战兢兢,遭受歹人的跟踪迫害,她终于有了一个专属她个人的小窝,她终于可以清清静静的学习了。
在这整整一年的时间里,任敏从来没有对她的家庭,对她的私生活多问过半句,除了关心她的学习就是监督她的学习,而她的学费,生活费也丝毫不用她操任何心,每个月准时准点寄到了她的手里,这些所有的事情,种种种种,徐思娣全部都看在了眼里,可是,她也完全没有张嘴多问多说多承诺半个字眼,她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她这一年里唯一的任务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
一年后的徐思娣以为她会紧张,会惶恐,会害怕,可是令人诧异的是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她反而彻底的平静了下来,那一年她平和而淡然的参加完那一年的高考。
据说那一年的高考试卷极难,因教学条件、师资力量及见识等种种原因,徐思娣的英语听力发挥失常,及一道时事政治题目放弃作答,最终遗憾的以一分的分数差距落榜海大,成功被省级2的z大录取。
两大院校综合实力其实旗鼓相当,不过海大偏理,z大重文,任敏十分满意高兴,整个学校也十分高兴激动,据说,因为全奚中学连续两年共有两位同学考上重点大学,继而得到了市教育局的重点表扬,也因此得到了上面的重视及肯定,从而导致全奚县在省内外再次成为了瞩目焦点,为今后全奚的脱贫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
那年暑假,徐思娣在镇上的厂子里做活,两个月的时间她挣了一千二整,学校全体师生为她募捐了两千块,山上的村民为她攒了整整两千,她拿着那厚厚一沓血汗钱跟随陆然一起进了城,去了海市,开启了她的大学生活。
从此,她整个人宛若重生,她的人生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越过大河,就是翻山越岭的开始,先要走过两个小时的山路,翻过一座山,然后是吊桥,云梯,所谓吊桥,就是从这座山连到另一座山的一座铁索桥,将近一里路的距离,吊桥摇摇晃晃的,就跟荡秋千似的,没走过的人到了半道上就开始吐了。
所谓云梯,是用那种臂膀粗的铁索从半山腰上搭建的一个梯子,铁索吊在陡峭的崖壁上,要沿着陡峭的崖壁一步步往上攀爬,得翻过那座山头才行,这是整个回家路上最险最难的一段路,爬个二十分钟再步行一个多小时就能到村子了。
回一趟家用跋山涉水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回家的路只有这一条,大山里十分落后,还是早两年才通上的电,在这之前,村里的村民一直用的蜡烛、油灯,村里没有商店,没有电话,没有手机信号,还一直生活在以物换物的年代,村里的村民靠打猎为生,缺了什么东西就拿猎物到山下来换,据说早二三十年,村里还是完全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一直到了徐思娣出生前几年,山上来了考察的队伍,慢慢的,又来了一批扶贫、支教的队伍,山上这才开始慢慢的与外界联系了起来。
村里有许多老人毕生都没有下过山。
因为之前在办公室耽误了一阵,徐思娣进了村已经快要天黑了。
此时,天的边际还残存着最后一抹彩霞,将整片天空染成了火红色,火红色的火烧云笼罩在整片翠绿色的山头上,有种震撼人心的美。
徐思娣立在村子口仰头欣赏了一阵西去的彩霞,步子久久未曾往里踏入。
一到周五,所有人全都归心似箭,只有她,盼着周五慢点来,每个星期回家一天两夜,是她微微抵触的日子,深深了呼出一口气,徐思娣这才缓缓往里走。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村民,全都笑眯眯的冲她打招呼:“哟,弟弟放假了。”
“弟弟回来了?”
徐思娣难得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从村口到村尾,一路礼貌的喊了过去:“花嫂,七婆,三婶婶···”
边走,目光边远远落到了自家屋顶上,见屋顶没有炊烟,料想此刻家里还没做饭,估摸着正等着她回去做饭了,思索片刻,又将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到了山坡上那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屋顶上方炊烟滚滚,没一会儿,忽然瞧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山坡上,正踮起脚尖往村口方向探着。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正文终于完结了,长达10个多月的现代文,真的挺不容易的,大家不容易,我也不太容易,哈哈,不过还是挺开心的,一路走来,真的跟文文里的思思,厉bt融合到了一起似的,一个个活生生的仿佛成为了我现实生活中的一部分,感恩一路有大家的陪伴,么么。
后续会有一些番外补充奉上,大家可以继续关注。
以后就不写这么长的现代文了
下一本《你大堂兄来了》,高干甜宠文,短的,尽量30万三个月左右,喜欢可以收藏一下,马上开文。
思思再见,厉bt再见!
很高兴与卿们一起走过这一段旅程,若有机会,下一段旅程再会!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