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第七城虽攻破,但其中百姓死伤无数,再有先前北边封路难民流放,殿下作为北宁军主帅......”
乔茉听着桩桩件件,竟慢慢平息了下来。
后来乔翊实在拗不过她的执着,最终让她宿在了王府。
......
夜幕深沉,昭靖五年的岁末,禹京城中又下了一场大雪。
乔茉在阔别一年多的床榻上静坐了一夜,地上洒满了纷乱的纸张,那两盆枯死的茉莉正在床边。
“呵。”
干涸的眼中又落下一滴泪来,她笑着抹开,却越流越多。
简直自私又虚伪,狠毒且野蛮——
这个人还真是......自以为是啊。
可凭什么一切都该由他来定义?
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偏偏不让他得偿所愿。
月落星沉,晨光熹微。
明亮的光照射进来时,乔茉缓缓睁开了微阖的眼。
“银翘。”
外头守夜的银翘忙应道:“奴婢在!”
乔茉转动布满红血丝的眼珠,轻声道:“王妃冠服,给我取出来。”
......
勤政殿。
紫金镶嵌的龙案上奏折堆积成山,卫君霖沉着脸翻动又扔开,上面没有一条不是弹劾卫君樾的言论。
“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哗啦一声,龙案上所有奏折被掀翻到底,王公公一惊,急忙弯腰一本本拾起。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卫君霖一拳砸在桌案上,额角暴起青筋。
“皇兄刚离世他们便这样急不可耐,可曾记得那西北十三城和晋丰是何人收复的!”
王公公垂眸:“是建安侯和宁安侯。”
卫君霖一愣,猛地拂袖。
王公公将奏折收拾好,继续道:“奴才一介阉人不懂陛下与政事,但殿下这些年对您的栽培,可并不是让您去和朝中大臣硬碰硬......更何况现在刚刚平息战乱,总是要有时间稍作整歇息......”
卫君霖虽然在这些年逐渐掌权,可终究才十几岁。
他怎么不懂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依顺这群老匹夫的心思处置卫君樾,暂时稳住朝堂,再谋远虑?
“陛下,老奴听闻殿下留有一子,陛下若实在难安,亦可以苦劳做由,保住殿下子嗣,这也算是为殿下......”
“闭嘴!”卫君霖胸口大肆起伏,他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王公公瞬间缄默,话都是点到为止,再说下去就不合他身份了。
室内只剩卫君霖沉沉的呼吸,可该要做的,依旧要做。
“陛下,您该上朝了。”王公公默默提醒。
卫君霖又看了眼身侧被重新收整的奏折,想到待会又要面对的一众臣子,便觉得胸腔发闷。
“给朕更衣罢。”
“是。”
王公公从侧取过龙袍朝冠,忽而门口传来一阵动乱。
“陛下、陛下——”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王公公出面斥责。
卫君霖侧眸:“发生何事?”
“摄政王妃......王妃她......在皇城门外,击鼓鸣冤。”
小太监战战兢兢:“她说......要为殿下正名。”
......
作者有话说:
茉茉对于卫狗大概就是:
准备一条路走到黑的时候,突然看到角落里有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