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千重山 蜜秋 2403 字 2023-09-10

陈泽怒不可遏地拍向榻面,跟着却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陈佶连连起身,父皇

陈泽却对他摆摆手,高仁赶紧端了水递过去,轻言劝道,皇上不必为这些奸人动怒,身体要紧。

殷涔见状便也跟着说道,高公公说得极是,为此人动怒不值当,他不过是茶盐司的一枚棋子,若无任同欢的授意与伙同,凭叶明枝一人,断不可能有如此大胆量野心。

陈泽缓过劲之后寒声道,两千多万两白银,你们可知朕一年的军饷开支才多少?南边抗倭寇,北边打疏勒,抚南营和镇北营的军士们都节衣缩食,饿着肚子去打仗,而他区区一个叶明枝,竟能贪出这么大笔钱!

跟着陈泽转向高仁,还有你!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茶盐司是你的直属管辖,派出去一个任同欢,竟胆子大到捅破了天。

高仁赶紧跪下,殷涔总算见到高公公浑身发抖的样子,语不成调地说道,皇上,老奴当年是看小欢子机灵,会说话会来事,才把他派到云南,想着一般人去了那种地方,容易被人欺负谁料他竟敢跟奸商一起同流合污

陈泽也听不下去,够了!他看着这个服侍了他将近三十年,从小一起长大的太监大伴说道,朕今日只问你一件事,你只准答有或没有,别的一个字也不许多说。

是,是高仁抖霍着点头。

任同欢叫你一声干爹,他在云南所干之事,你知与不知?陈泽厉声问道。

殷涔和陈佶同时提起了心,若高仁兜不住什么都供了出来,那他们所掌握的内幕便失去了价值。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高仁的承受力,雷霆万钧之下,高仁斩钉截铁地答道,老奴不知啊陛下!

陈泽仍满面怒气,胸口喘动得上下起伏,好,朕再问你,他所做之事,你既不知,也从无过问,那他所贪之财,有无孝敬过你?你有没有收到这来路不明的银子,却从无追问?!

高仁开始猛磕头,地面砰砰作响,抬起头,回答朕!陈泽喝道。

高仁抬头,鲜血从额头淌满了整张脸,老奴从未收到过小欢子的孝敬啊皇上,他自从去了云南,便再也没回来过,有什么公事,也都循着规矩,先交到了何进何公公那头,老奴实在没跟他有过什么私下来往啊

此刻殷涔真对这位高公公刮目相看了,能在皇帝身边长红三十年,果然不是没道理。

陈泽微微闭上眼,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似高仁这自残般的表忠心让他总算有了一丝满意,他最后问道,任同欢是你司礼监的人,你说,他该如何处置?

高仁顶着一脸的血,狰狞回道,此人罪大恶极,且证据确凿,按律不必经过三司会审便可斩立决。

陈泽睁开双眼,怒目看向高仁,明日便让内阁依此上奏折批了,若再有第二个李同欢张同欢,朕砍的便不是他们的脑袋,而是你的!

高仁再次连连磕头,谢陛下隆恩!老奴领旨。

陈泽这才又转向殷涔和陈佶,口气缓和了些,继续问道,叶明枝和任同欢既贪了这么多银子,查抄研茶坊和茶盐司之时,可缴获多少赃款?

殷涔恭敬答道,叶明枝死后,不知何人所为,跟着竟在研茶坊放了一把大火,待我和太子殿下赶到的时候,整座茶坊几乎烧了个干净,而后只在叶明枝在茶坊内的私宅地底下找到六箱白银,四箱黄金,也已经都押运了回来。

殷涔以为陈泽又要动怒,却不料他笑了出来,苍凉又诡异,朕可真要感谢他们啊,贪的这些银子,居然没花干净,还给朕留了这么些,如今朕的国库都凑不出他们一年贪掉的那些,什么叫富可敌国,这就是!

殷涔和陈佶恭敬坐着,不知如何应对,干脆不发一言。

又过了一阵,陈泽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问另一件事,今年关西的茶马互市可有受影响?

对这问题,殷涔和陈佶在回程路上早有商定如何应对,此刻殷涔从容答道,因研茶坊失火,今年官茶数量有所不足,又因对方此前一直跟叶明枝交易,如今突然换了人,前来互市的疏勒人颇有不满,但我和太子殿下冒险去了疏勒王的军营,和塔克忽伦谈妥了以后互市的条款,想来以后每年的互市会顺畅许多。

陈佶趁机提道,父皇,殷大人此番身体受伤,便是疏勒军营被奸人所为,幸好有林漠烟将军在凉州接应,终于有惊无险。

听到此刻,陈泽终于缓和了些面色,爱卿此行辛苦。

又转向陈佶,皇儿此行颇受锻炼,深入疏勒军营一事虽是为了我大宁,但可想过,身为太子,不计后果以身犯险,此次若为疏勒王所擒,于我大宁又是何等损失?

此言一出,殷涔和陈佶双双跪地,殷涔道,是臣疏忽了,万不该让太子殿下与我一起犯险,臣该罚。

陈佶也道,父皇请容儿臣细说,此次深入对方军营,我是乔装之后,扮做御史大人的侍卫随行,对方并不知我是太子。

陈泽叹息道,你还是不明白。

陈佶正要再辩解,突然殿外传来何进的通报声,禀皇上,皇后娘娘得知太子殿下安然回宫,特来探望。

殷涔和陈佶微微转头互视一眼,彼此脸上都写了些惊异忐忑。

她是敌人,却还不到时机。

第52章有家

殷涔和陈佶互视一眼,殷涔使了个眼色,切勿有任何表露,按兵不动即可。

陈泽回应了声,进来吧。

跟着秋忆人和陈仪进了殿内,何进却在殿外候着,秋忆人看到双双跪地的陈佶和殷涔,面上大惊,上前扶起陈佶道,这算是怎么回事,怎么刚回来就罚跪?

一边说着对陈泽似有嗔怒,哪有几个月不见皇儿,见了面就罚的。

陈佶忙对秋忆人说道,母后别怪父皇,是儿臣此前行事鲁莽,父皇也是为了我好。

秋忆人仍不依不饶,对陈泽讲话的语气在惯常的娇嗲之中带了一丝嗔意。

陈泽挥挥手,都起来吧,如今虽都安然回来了,但此种犯险以后必不可行。

陈佶和殷涔谢恩起身,陈仪这才蹭到陈佶身边,太子哥哥,我可想你了。

陈佶看着这墩墩小胖子,似又胖了些,捏了捏他的脸道,说想我,还天天吃这么多,人家都是茶饭不思,你却好,几个月不见过得心宽体胖的。

陈仪憨憨一笑,我怕瘦下来太子哥哥回来不认识我了。

殷涔和陈佶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了,秋忆人面上有些尴尬,将陈仪拉了回来,别胡闹,父皇在问太子哥哥正事。

秋忆人这才看到高仁满脸狼狈,惊异问道,高公公这是?

陈泽不耐烦对高仁挥手,还不下去自己弄干净。

高仁这才连连谢恩退了出去。

gu903();跟着秋忆人问陈佶道,茶税一案可算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