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香把腿一盘:当时那情况,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去捞你。
章向唯不赞同这个做法:捞不了。
陈香香拆开一盒薯片给他:怎么捞不了,说来听听。
你是助理里面最特别的一个了,在剧组你比我红多了,谁都认识你。
章向唯咔呲咔呲吃着薯片:本来盯着霍谌那房车的只有几个私生,你一出面,目标太大,不但会立即招惹到她们,剧组的人也会被吸引过去,尤其是男工作人员们,会骚动,那场面不得炸了。
陈香香的表情停滞了会,眨眨眼睛,欣慰又感叹,老母亲一般念叨:崽崽啊,你咋个这么快就长大了哩?
章向唯:
不说了,我回我那边了,你洗洗睡吧,明早四点就要去片场。
陈香香爬起来的动作一停,故意板着脸,佯装严厉:对了,我长得特别是什么意思?
章向唯叼着薯片:随时可以出道的意思。
陈香香顿时作娇羞状:哎哟,还好啦,一般般啦,低调低调。
章向唯抽着嘴看她离开,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当时他从食堂打了饭菜回宿舍,在楼底下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姐姐,说是来找他的,他没当回事,心想又是一个吃瓜群众。
毕竟那段时间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那阵仗大的,好像他把大名鼎鼎的霍影帝给睡了似的。
万万没想到小姐姐是自己助理。
舅舅给他安排的,还有个神秘的经纪人,姓聂,男性,其他一概不知,至今只跟他通过两次电话,每次都是用的他舅舅的手机。
章向唯试图打听过经纪人的事。
舅舅说是临时找的,信得过,还说等他签了公司,一切都会有。
章向唯吃着薯片想,签公司哪有那么容易,时运不好,摊到陷阱居多的合同,签了就是卖身契,坑到死。
不签的话,自己干,小作坊步履艰难。
章向唯叹口气,不想了,他刚开始演戏,想那么远有什么用,先走着吧。
演好《涨潮》才是他现阶段最重要的事。
痱子很不友好,章向唯被折磨的在床上烙馅饼,四点踩着暗淡天光,顶着黑眼圈去了片场。
吃早饭的时候,剧组发了痱子粉跟洗剂,一人一套,所有人都有。
章向唯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么人性化的剧组,爱了。
陈香香嘀咕:一般都是买吃的喝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发痱子粉的。
章向唯摸痱子粉的动作像是在摸媳妇:这剧组好,我喜欢。
陈香香却觉得怪。
小宝宝才容易长痱子,成人长的很少,一般都是皮肤比较嫩,体质弱的才会中招。
这玩意还没有一杯奶茶,一块披萨,一个电风扇,一张小马扎实用,至于人手一套?
陈香香想不通:我去问问谁买的。
休息室里,霍谌打开痱子粉,闻闻:安全吗?
国产的,老牌子。安利说,我小时候就用的这个。
霍谌挑剔的说:怎么一股子乱七八糟的香味。
安利说:就这样。
霍谌皱皱眉,小孩用了这东西,身上干净的味道会被遮的干净,他什么都闻不到。
今天还都是群戏,一群人打打杀杀,他跟小孩没有肢体接触。
霍谌面色沉郁的放下痱子粉,捞起旁边的洗剂看说明。
止痒的。安利大口吃着包子,也安全,放心吧,伤不到你家宝宝。
霍谌往后靠了靠,肩背倚着椅子,点了根烟:陈香香会起疑。
安利不在意:查不到我头上。
剧组有善良的演员给大家买东西,怕被说炒作就做好事不留名,这种情况多的是。
霍谌眯眼喷出一口烟雾,棱角分明的面部晦暗不明,心里头烦。
安子,出去吃。
安利一脸问号。
霍谌嫌弃的说:你吃东西声音太吵。
安利翻了个白眼:那孩子吃东西还吧唧嘴呢。
霍谌轻笑:多可爱。
安利一身彪悍的肌肉抖了抖:霍爷,小的告退。
背后传来霍谌的声音:棚里加几台空调,另外上午送一批小风扇给剧组演员,我用的那一款。
安利一言难尽的转身:老霍,你年轻时候我让你接几个偶像剧的本子,你不接,你看看你,招式全是老一代人的,寒碜。
滚。
霍谌抄起桌上的半包烟丢过去。
安利接住扔回桌上:典型的欲求不满。
这些年想爬你床的男男女女一大把,其中不缺跟那孩子差不多大的,十八九岁花儿似的,看你的眼神也和他一样,崇拜又敬畏,敬畏又想靠近,没什么不同,你可以挑几个先让自己
后半句话在老友瘆人的眼神下吞了回去。
休息室里静了下来,霍谌抽了一会烟,模出私人手机登小号,翻翻小孩的微博,还是昨天转发的官方博,附带乔和你好,后面没更新,他咬了咬烟蒂,熟悉的去某站N刷小视频。
瘾君子一样。
两年了,越发不可收拾。
上午拍有打戏,要吊威亚。
章向唯在开机仪式举行完以后就接受训练,一个月里天天练体能,吊威亚,跟武术指导对动作,真正开拍了还是紧张。
霍谌更紧张,担心小孩吊威亚磕磕碰碰,担心安全绳失效,担心他在飞升的过程中绳子过松让他跌倒。
这些危险都有一定的几率会发生,年少入行,拍了很多打戏,手脚都骨折过,大大小小受过很多伤的霍谌很清楚。
霍谌挥手让化妆师离开,他烦躁的捏捏鼻根,往小孩那边走去,没走几步就回头,拿了凳子上的剧本。
章向唯握着剧组发的小风扇对脸吹,脑子在放空。
头顶突然响起声音:章向唯。
章向唯恍惚着,侧仰头看不知何时过来的男人:啊?
看了眼他手里的1-10集的剧本,迷茫的说:霍老师,你要跟我对戏吗?今天我们没
霍谌俯视他,沉声打断:这部戏的打戏有很多,找武替了吗?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事?章向唯懵逼了会:没有,没找,我不用,我没问题的。
期待的表扬并没有出现,男人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眉间的纹路深得要陷皮肉里。
所有打戏你都要自己上?
章向唯一脸愕然,据他所知,这个男人在他的年纪很拼,拍戏不要命,从不找替身,掉悬崖摔楼等,多危险的都是自己上,他这样才哪到哪。
按理说,作为一个敬业的前辈,看到一个敬业的晚辈,不是应该感到欣慰吗?他把小风扇关掉,揣着一肚子郁闷说:霍老师,我小时候是学跳舞的,四肢比较协调,简单的动作多试几遍能行,难度比较大的,我有训练,其实拍戏没有不受伤的,我有心理准备。
说完都没敢抬头,完全搞不清是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