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
玉襄一愣道“怎么证明?”
毗卢定定的看着玉襄道“你信仰毗沙摩,却未曾受过洗礼,便能使用法术,一定是我姐姐将她的赐福给了你。给我看看她给你的印记。”
玉襄急中生智的茫然道“什么印记?天善公主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一听这话,毗卢的表情又阴郁了下来,“呵,那个女人。她既然将自己的信仰传给了你,就说明心中仍有愧疚,我还以为她走了便真的可以将奢婆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可她既然给了你这份使命,又不告诉你这些事情,也不知道她到底还在矫情些什么——”
他没好气的解释道“毗沙摩最虔诚的祭司,曾用世间最为可怕的苦修,打动了他,求得了一个赐福——那是一片代表着承诺的鳞片。祭司将这片鳞片融入胸口,代代相传,直到神祇完成他的诺言,才会收回。你胸口的鳞片呢?”
玉襄顿时更懵了——她完全不知道天善公主的鳞片长什么样子啊!而且,谁要给一个陌生男人看胸啊!
可是,她突然想到,沧州的蛇妖,是一条白蛇。
要不,就赌一赌,试试白蛇的鳞片?
这么想着,玉襄伸出了手腕。在金镯子下,她的静脉处,被她幻化出了一片晶莹剔透,如冰如雪的蛇鳞。
她强行圆话道“……我的印记不在胸口,我放在了手腕这。”
“不错!”毗卢的神色霎时间热烈起来,好像这印记也不是一定就要融在胸口的。“是月神的赐福没错!”
玉襄不是很清楚月神的赐福都代表了什么。但她知道,她肯定得先把毗沙摩找回来才行。
她收回手腕,看着他警惕道“毗沙摩呢?”
“明天我就把他还给你。”毗卢却忽然很好说话的笑了起来,“只要你今晚,在我姐姐的房间暂过一夜。”
……
在确认了她是“月神的信徒”、“继承了天善公主赐福”的身份后,整个贺摩王宫的人,对玉襄的态度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转。
侍女们一个个都热情恭顺极了,仿佛都是世代为她服务了八百年的忠仆。
天善公主的寝宫早已封闭了十多年,但在毗卢的一声
令下,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重新布置的舒适无比。甚至连院落中早已干涸的莲花池,都重新引入清澈的池水,放入了一池盛开的蓝莲花。
十几位侍女伺候她沐浴更衣,还想在她身上涂抹香膏,被玉襄很不适应的制止了。
她披着一层纱衣,单独被留在空无一人的寝宫里时,心中总觉得哪里隐隐不对。
毗卢为什么要她在天善公主的寝宫里暂过一夜?
为什么之前殷勤周到的侍女们,却会在入夜以后,将她单独抛下?
她们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这一夜,难道会发生什么?
就在这时,院落中的莲花池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哗啦”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了。
玉襄转头望去,却见一个人突然出现,浸在莲花池里,正安静的望着她——刚才那声出水的声音,大约便是他制造出来的动静。
而那是一个妖异、妩媚、美丽,光看五官,几乎分不出性别的人。
他的皮肤异常的苍白,长长的银发宛若月光一样,披在他的肩膀上,湿漉漉的宛若一匹上好的丝绸。
而脸颊上凝落的水珠,就像是玉瓷上凝结的露水。
一双金色的眼眸,却是蛇一样的竖瞳。
他面容秀丽,不过喉结明显,且半露在水面上的胸部平坦,肩膀宽阔,应当是一位长相柔美的男人。
“我从未见过你。”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嘶嘶”声。低沉,柔和,叫人听了,心里发麻,脊背发酥。“你不是贺摩国的人。”
玉襄从未见过长得如此邪异的长相——冲击力大的让人一瞧见,便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惊疑道“你是谁?”
“我是毗沙摩,贺摩国侍奉的月神。”那人说着,身子缓缓抬高,玉襄这才瞧见,他劲瘦的腰肢下面,是一条莹润洁白的蛇尾。“这座宫殿,只有我最虔诚的信徒才可以入住。自从天善离开后,已经空置了很久——你又是谁呢?”
他已探出了水池,“哗啦”一声,蛇尾变成了人腿。月神上半身仅有长发遮掩,腰间系着白色丝绸质地的长袍,拖曳在地的向着玉襄走来。
“是你的存在召唤了我。”
他站定在玉襄面前,让她被他身上那完全不加收敛的庞大妖气,给冲的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中原的大妖都习惯性的收敛妖气,哪有这样毫不顾忌,全部外放的!
毫无疑问,贺摩国的月神毗沙摩,是一条蛇妖。而且还是一条道行极高,极为极深,不知道修行了多久的蛇妖。
玉襄忍着那股妖气,不大习惯的想了想,决定按照之前毗卢发的剧本演下去,看看会发生什么。
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莫非那些侍女早知道晚上月神会出来,所以才会全部退下回避?
而毗卢要她在这里呆上一晚,也是为了要让月神见她?
“我是……继承了天善公主赐福的人。”
“你就是今天下午入城的车队的主人么?”
“如果没有第二列车队的话……应该就是我了。”
“听说天善离开后遇见了你的父亲,成为了你父亲的继室。生下了与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天善为他起了我的名字,也叫毗沙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