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玻璃瓶在地上碎裂的声响,一股甜腻的气味在场地中央弥漫开来,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两名ALPHA的脸色陡变。
这是白连的信息素?你们把他怎么了!
克洛伊金色的眸子变得血红,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四散开来。
就是这样!那个白莲花把自己的信息素跟慕容做了交易!用来对付ALPHA!我就说他才是幕后黑手!
直播间这头,法拉利喜形于色。
OMEGA生来便是注定要与ALPHA结合的,信息素就像是一条纽带,哦,不,应该说是一条锁链。一头栓着OMEGA,一头拴着ALPHA。
没人知道锁链断了会怎么样。
幼象被栓太久了,就算成年了也不再会尝试拽断锁链。只会自觉无助地被捆在方寸之地。
只有第一只象挣断锁链后,象群才会蠢蠢欲动,进而造成轰天巨响。那些脆弱的锁链就将全数崩断。
这可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OMEGA褪下身上的深黑斗篷,饶有趣味地撑着下巴。她白皙的肌肤和斗篷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嫣红的嘴唇仿若引人采摘。
小兵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猛地低头,不敢再多看下去。
帝国的詹姆斯长官脸色不变。在我看来,你们的形势可并不怎么好。
一个叛经离道的OMEGA如莎莉,借着为爱献身的名头,显然在舆论上能够获得更多的同情。饶是ALPHA再怎么想要对OMEGA发难,也要掂量着下手。
可是白莲花,这个计划之外的OMEGA,扣着背叛ALPHA甚至利用自己发情的信息素来陷害ALPHA的帽子,造成的可就不是怜悯,而是彻底的讨伐了。
卡蒂亚微微一笑,不是我们,是他。
你得知道,有上帝耶和华,就会有魔鬼撒旦,人们总喜欢这样极端而冲突的例子。正因为这样,才有了人,夹在中间。
她纤细的手指捏着银叉,拨弄着特供的蛋糕上的樱桃。
如果他能翻身,他便是新的耶和华如果他不能,鲜红的樱桃含入口中,银叉撞击盘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他便只能是撒旦。
大象总是会往前奔跑,不管是因为第一只挣断锁链的象获得了自由,还是因为它就此被猎手击倒。它们只不过需要一个借口奔跑罢了。
在这前行的象群中,没有象会再去回头,看那只被击倒的象的尸体。
八斗攥紧了拳头,他想让那个蛮不讲理的ALPHA住口,可是没办法,如铁一般的事实放在眼前,让他无力反驳。
他的额上急出了汗来,怎么办?现在的舆论对白莲花及其不利,他毫不怀疑,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怕是连他这个直播间都要因为涉及敏感的OMEGA运动,而被责令撤去。
到时,就真的没人能为白莲花发声了。
无数的眼睛注视着一个镜头转播回来的画面,镜头里身形单薄的OMEGA一步一顿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的眼尾还带着些发情期的红晕,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可此时观众已经不再会被他的外表所欺骗。
因为他的衣角淅淅沥沥地滴着鲜血,身上全是喷溅出来的血液,而他单手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体,不紧不慢地走着
完全不是观众们记忆里OMEGA的样子,和那张被放出来的偷拍照片里的模样更是大相径庭。
可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嘴角上挑,仿若带笑。
许久没有发声的局域广播里再度传来了电流的声响,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现在场上还剩下17哦不16人。
这可真是太慢了。
我都要等得不耐烦了。
第41章41
安格尔鲁镇,说是一个小镇,事实上却是一颗小而偏远的星球。二十多年前,它处在虫族战场的最前线。
也许它曾是一个足够美好小镇,里头的人虽不富裕但也自足。但在虫族登境的那一刻,这个小镇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只余下一个又一个虫族的奴隶营,在沙虫肆虐过后的土地上苟延残喘地生存着。
这个小小的畸形社会的最底层不是奴隶,而是那些,带着肮脏血液的孩子。
同为奴隶的眼神里充满了对他存在的憎恨,那些高等虫族用一种嫌恶又带着新奇的眼光看着他。
居然不是畸形。他们肆无忌惮地指指点点,蛇囚竟然能听得明白。
大多数带着肮脏血液的孩子都生成一副半人半虫的可怖模样,只有蛇囚这个幸运的家伙,生下来就四肢完整,和寻常的小孩无异,唯独身上蛇形的花纹昭示了他的不同。
他凭着这点特殊获得了生存的权利,成为高等虫族闲暇时作乐的对象。
高等虫族虽然长得像人,但本性残忍血腥,蛇囚不止一次听他们大肆谈论着折磨奴隶的新花样。
他埋着头沉默不语地跪趴在一旁。
我听说三军那个星球比我们这儿好玩多了,真倒霉,分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没办法,上头让我们看着这些家伙,他们还活着一天,我们就走不了。
你说
声音骤然压低下来,我们干脆把它们全部处理了,再跟上面汇报是感染了瘟疫如何。
你怎么敢这么做!被上头发现,我们可是要被处分的!
啧,最多不就是上一顿军法?反正上头一点儿都不关心这些家伙的死活。只要处理得干净
蛇囚只觉得从头冷到了脚。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那个帐篷里退出来的,只知道等自己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奴隶区里,里头或坐或站的奴隶向他投来了厌弃的眼光,甚至还有小孩往他身上丢了块泥巴。
他脑海里一瞬间转过很多念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找个地方偷偷躲起来,反正这些人从未给过自己好的脸色,就算死也是应该的。
但最后。
这个被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流淌着肮脏血液的小孩,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快逃。
对面的奴隶眼里流露出了惊恐,他急切地解释着:我得懂他们说的话!他们要把整个奴隶区都销毁!所有人都活不下来!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这不是能听懂吗?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怎么平时都装傻呢?害得我打赌都输了。
尖锐的爪子洞穿了他的肩膀,蛇囚痛到整个人都发颤,难以言喻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真不想承认这家伙身上流着我的血。对方抬手一抛,蛇囚幼小的身躯便带着血花被甩了出去,摔倒在那些奴隶面前。
虫族嫌弃地擦拭了下手上的血液,而后,对因为害怕而退得更远的奴隶们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