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狂 第187节(2 / 2)

心狂 初禾 2252 字 2023-09-10

gu903();“说起许吟,我得感谢你。你只给许吟做了浅层次的干扰,因为你良知尚在,不希望这件事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萧遇安说:“如果你的心再狠一些,让她根深蒂固地相信你灌输给她的一切,我不会这么快注意到你。”

林皎的眉梢随着神经的跳动而颤抖。

“早在你还在首都时,我已经将许吟送到盛教授处。经过盛教授的辅导,许吟道出真相——她并不认识迟小敏,也没有神秘女人半夜站在她窗前,这一切,都是你一遍一遍灌输给她。”萧遇安说:“影响一个人的记忆,对优秀的心理专家来说,不算一件难事。”

林皎的脸色一阵发白。

安静持续了数分钟,萧遇安说:“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

林皎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崩盘,“理解我?你凭什么说这种话?你是警察,你的身份你的地位意味着你永远不可能理解我们这些人的心情!”

萧遇安并未被激怒,也没有解释,却道:“林忠国失踪那年,你才13岁,只是个孩子。但13岁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你知道你的父亲是一名优秀的记者,知道他在外面得罪了很多人,知道他的失踪是人为造成。你周围的很多人辱骂你的父亲,这其中甚至包括你的亲人,但在你心中,他仍然是英雄。”

林皎咬牙,眼眶发热,目光如炬地盯着萧遇安。

“我说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是指你不愿意相信警察。”萧遇安说:“你认为当年夏西警方手中早就掌握了线索,却与恶人勾结,故意不为林忠国声张正义。”

林皎终于忍不住,“难道不是?我父亲根本不是失踪,是因为调查‘鬼牌’产业而被害死!警察净去查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一个个排除嫌疑。当年我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父亲失踪前在干什么?”

“夏西警方确实有疏漏,但的确没有人告诉他们,林忠国失踪之前在追查‘鬼牌’。”萧遇安说:“林忠国很小心,并且曾经要求知情者在他遭遇不测后,为他保守秘密。”

林皎冷笑两声,“萧局,您可真是精英当惯了,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问你,一个敢以身犯险的记者,在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时,他会不会将重要的线索告知他信任的人?他一定会!因为一旦他出了事,那些线索就算救不了他,也不会让他的努力白费!”

萧遇安说:“但林忠国选择的,就是将一切隐瞒下来。”

两秒的停顿后,萧遇安又道:“因为你。”

林皎哑然,“你说什么?”

萧遇安调出手机里的一个音频文件,“你自己听吧。”

明恕传来的录音很清晰,何茂莲的声音有种旧日的温婉——

“他要我向他保证,假如他遭遇不幸,一定不可将他调查‘鬼牌’的事告知警方……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林皎……那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警察就算能保护林皎一时,也保护不了林皎一世……‘我不是个好父亲,但至少,林皎不该因为我受到伤害’——这是他的原话。”

音频播放完毕时,有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响声。

林皎在这记响声中猛然回神,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这位是林忠国当时的上司,何茂莲何女士,她是唯一一个知道你父亲调查‘鬼牌’的人。”萧遇安说:“直到不久前,她才向明队坦露了当年的事。”

林皎靠进椅背里,脸上呈现出错乱的神情,仿佛无法相信刚听到的事。

“你不相信警察,你认为警察会和那帮人狼狈为奸,所以在得知真相之后,你并未向警察求助,而是和迟小敏一起,选择报复。你们没有能力动‘云寇’和‘食人鲛’,但作为心理专家,你能够激化人心中的恐惧,让那些购买过‘鬼牌’的人死于自己的恐惧。对你来讲,买卖同罪,犯罪的不仅是制售‘鬼牌’者,还有购买者。”

分秒的停顿后,萧遇安语气略变:“但现在,你明白了吗?不是夏西市警方故意不去查,是确实没有线索,是你的父亲为了保护你,将所有线索都压了下来。”

林皎捂着下半张脸,眼眶忽然变红。他的手指频繁地摩挲着脸颊,似乎想要说话,却只发出不成调的音节。

萧遇安从他眼中看到了很多“想不到”。

想不到林忠国主动压下线索,仅仅是为了保护他。

想不到警方居然以雷霆之势出击,结束了这持续二十年的罪恶。

想不到自己那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早就破绽百出。

想不到重案组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三天前,有人给你打过电话。”萧遇安说:“是在函省的蓝水乡。”

林皎瞳孔一紧。

“是迟小敏吧,你将她安排在那里生活。”萧遇安看了看时间,“明队现在已经在蓝水乡。不久,你们就会见面。”

第138章狂狼(22)

函省,蓝水乡。

前几日灌的香肠到熏的时间了,但村里有规定,不允许在自家院子里熏,只能去村西的空旷地集体熏。家家户户都有香肠腊肉要熏,熏桶只要那么几个,若是去晚了,排队都得排两三个小时。

为了减少排队的时间,女孩天不亮就起来了。

冬天日出晚,蓝水乡顾名思义,有一条小河环绕大半个村子,水源丰沛,几乎每天早上都会降雾。

女孩呼吸着湿漉漉的冷空气,一边哆嗦一边将香肠装进篮子里,然后去厨房拿了个刚蒸好的馒头,在微弱的光线下向村西走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还是来晚了,那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娘早就到了,此时正一边闲聊,一边往熏桶里添干枝。

“小晨也来啦!”一位大娘道:“小姑娘家家,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和我们这些老东西凑热闹!”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前帮忙。

天亮之后,才到正式开始熏的时间。女孩打了好几个哈欠,被倦意逼出的泪水弄湿了眼眶。太阳升起来时,她擦着眼泪,眯眼看着被照亮的群山,以及渐渐变得稀薄的雾气。

她突然感到惆怅,不知道那些包围着自己的雾气,什么时候能够散掉。

村民越来越多,人声鼎沸,女孩庆幸自己来得够早。

上午10点多,一位六十来岁的村干部忙乎乎地跑来,喊道:“小晨,小晨呢?邹晨在不在?”

女孩的香肠才熏到一半,闻声赶紧从人群里钻出来,手和脸都被烟子弄得黑黢黢的,“王叔,我在!”

村干部拉住女孩,“有人找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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