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鲨鱼感觉很有趣地上下打量秦川:你就是因为这奇异的过敏症,才不敢在中国大陆继续待下去的吗?
秦川面不改色地端起茶杯:唉,可说呢,谁让中国叫婷婷的美女太多说到这个。他突然眉头一皱,岔开话题问:我这两天一直想提,我们已经在边境线上盘桓了这么久,你的人始终在为偷渡做准备,是不是已经忘记曾经答应给我的佣金了?
木楼下突然传来高跟鞋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鲨鱼没回答,倏然古怪地一笑。
你的佣金,他意味深长道,应该是送到了。
两名马仔率先飞奔上楼,左右分开,随即一道凹凸有致的高挑女性身影出现在楼梯口,长发束起、皮肤微深,冲秦川一勾性感唇角,扬手丢来一个脏兮兮的布口袋
啪!
秦川当空接住,触手瞬间心里就已经有了预感。
果然,布袋里装着一个骷髅头盔,内外镶满氧化的藏银和绿松石,在阳光下泛着古老的酱黑色。
我以为在马里亚纳海沟平台上做生意,下单付钱等送货就行了,没想到就这一个包裹竟然要等半个月?秦川双手拿着头盔打量片刻,似乎不是很满意:贵网站的物流速度不行啊。
因为我们这次合作的掮客是个废物。女人迈着两条结实的长腿走来,往鲨鱼张开的臂弯中一倚:他为了多赚点中间价,没有直接从卖家手里拿货,而是多此一举地弄死了好几个人,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导致这个头盔卡在手上送不出来如果不是我把包裹拿来亲自护送,秦老板,你这趟就真的要打白工了。
银姐!
银姐!
马仔纷纷低头招呼,银姐媚态横生地冲秦川一挑眉,鲨鱼顺手在她屁股上一拍。
秦川起身彬彬有礼道:阿银小姐。
银姐感兴趣地上下打量秦川,而鲨鱼对真人头骨做成的面具更加好奇,眯起眼睛观察了会儿,忍不住问:恕我冒昧,秦老板。我为买下这玩意花了很多钱,它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秦川微笑不语,轻轻将附着在藏银上的泥沙和灰尘拂去,半晌才高深莫测地吐出两个字:祭祀。
鲨鱼做了个愿闻详情的手势。
你听过藏地的传说吗?几百甚至上千年前,犯下咒杀罪过的大喇嘛被灌下水银,剥皮取骨,生前的怨念和法力都集中在人脑中,再被雕上神灵金翅迦楼罗和守护死者的尸陀林主,制成这顶人头法器。每当祭祀需要活人时,大祭司便会取出法器戴在自己头上,这样活人祭品的灵魂便不得不受大祭司的命令,被奉献给神灵大多数是邪神,接受了贡品的邪神将自愿受到大喇嘛的驱使。
如此这般,经过了上千年的杀戮和祭祀之后,人们相信头盔法器拥有神奇的力量,不仅可以将死者的灵魂奉献给神,也可以将其从地狱召唤出来,送往天堂。
秦川语调微微一顿,望着鲨鱼笑道:您相信这种说法吗?
鲨鱼摩挲下巴,眼底里闪烁着倍觉有趣的光,半晌才反问道:你相信吗?
秦川笑容更加深了。
当然不信,因为以上八成都是我自己编的。他咣当一声把头盔丢回布袋里:但我店里那些人傻钱多的客户愿意相信,我他妈有什么办法。
鲨鱼爆发出一阵大笑。
不好意思劳烦阿银小姐跑了一趟。秦川抱歉道,小本生意,进货渠道一直不足,只能到处招摇撞骗,您千万见谅。
银姐笑吟吟坐在鲨鱼腿上,没关系,本来我潜入大陆也只是为了寻找万长文,帮你只是顺手罢了。
秦川意外道:那找到了吗?
没有,中国警方对他的通缉极其严密,他自己的老家和他那几个小老婆家里都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正隐姓埋名躲在哪里,也许普天下只有秦老板你才能联系到他人了。银姐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我这次有另一个意外的收获。
鲨鱼漫不经心哦了声:什么收获?
一个令我难以忘怀的男人。银姐向他一笑,低头凑近,几乎和鲨鱼面贴着面,姣好的面容浮现出一丝阴冷:
也许,也是令你难以忘怀的男人。
鲨鱼的视线钉在她举起的手机屏幕上,灰蓝色的瞳孔霎时紧缩
画师。
秦川从没见过传说中的画师真人,不由向屏幕望去。
这张偷拍的角度并不很好,只见一名年轻男子的侧影伫立在人潮中,被抬手摘下墨镜的动作挡住了大半边脸颊或许这也正是他没发现自己被偷拍的原因。
据说一年前画师的头像曾被放在暗网上通缉,然而几次都很快被网警追踪并删除,导致后来很多人对这位传奇卧底的长相猜测颇多。然而等真看到人才会发现,那些猜测大多是错的,画师既不高大威猛,也不面相狡诈;相反放大可以看见他白皙的脸颊皮肤,乌黑的头发搭在耳梢上,眉眼间的气质似乎还有一丝沉静和文雅。
鲨鱼瞳孔直勾勾盯着手机,半晌紧绷的肩头才渐渐恢复正常,重新靠回椅背,不动声色地问:这张照片是谁拍的?
一个新人,曾经跟闻劭手下的金杰师出同门,目前是我手下最出色的,银姐精心描画的眼皮一抬,若笑非笑:人才。
人才,鲨鱼感觉很有意思似地重复道。
秦川瞅瞅手机屏幕,又瞅瞅银姐,笑道:不好意思我孤陋寡闻了。这位倒霉的画师小哥曾经跟阿银小姐是旧识吗?
鲨鱼漫不经心地拿起雪茄剪:这就是我认识她很久之前的事了,你问她自己吧。
银姐扭头向秦川一晃手机:看着这个人,你能想象他被吊起来打得像死狗一样吗?
秦川想了想,无法脑补出这个画面,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能。银姐眼睛眯起来,涂抹纤长的上下睫毛几乎交错在一起,红唇白齿间轻轻挤出几个字:因为我见过。
她抬手轻轻解开了衬衣纽扣。
银姐穿着挽起袖口的宽大衬衣和牛仔短裤,衬衣领口松了三颗扣,开得非常低,弯腰便能露出一片饱满的胸来。此刻那涂满鲜红指甲油的手指一颗一颗将剩余纽扣解开,毫不忌讳周遭的目光,将左侧衣襟向下一拉
秦川微微一愣。
她左胸内衣下,肋间横着一条宽两三寸的暗红色刀疤,已经形成了弯弯曲曲狰狞可怕的增生。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拿匕首斜向上捅的,避开了骨骼和软组织,下的是死手,目标直指心脏。
这是画师?
不,是另一个男人。银姐轻声说,露出一丝痉挛似的笑容:不过他已经死了。
尘埃在阳光中静止悬浮,反射出微渺的七彩光。手机屏幕上那道身影对着空气,仿佛慢慢变活了,摘下墨镜侧望向她,眼底深处闪烁着难以觉察的讥刺和嘲讽。
是的,银姐想,他当年就是那个样子
阿归!年轻女孩子在罂粟园炙热的阳光下一转身,裙摆扬起飘飞弧度:我已经跟父亲打好了招呼,你保护我这么多年,一直机警可靠,以后向南边的运货路线就奖赏给你来负责了,高兴吗?
阳光那么烈,其实当时她也没看清对面那年轻人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她甚至没听出那一贯沉着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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