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吗,吗落扫
吴雩:他说没多少。
步重华手一用力:说清楚点!
治安主任被勒得两眼翻白:妹,妹多少,増的!増的妹多少!
吴雩:他说相当多。
步重华说:这个不用翻译我知道。紧接着他厉声问:郜伟熊金枝夫妇是不是你们这的头?
四四四四滴,他们四介里滴组长,就四我们介个小组的头头
巴老师是什么人?!
不资道,増滴不资道,我紫四个小排长
全能神教有几个牧区,牧区之下是省区,然后是小区、教会、组、排、点,一个排差不多20人,几个组在一起是教会。步重华对吴雩轻声道:这种邪教传播跟瘟疫似的,一家进去半个村沦陷,他们这儿估计差不多了。
吴雩问:现在怎么办?
先回车上,开出去再说,晚上村子里不安全。
吴雩点点头,步重华勒着治安主任的脖子他从地上拽起来,低声道:我现在带你从这出去,你敢出声我就现场弄死你。我是上级公安机关,弄死你不用负责,不信你试试!
治安主任瞟见他手里明晃晃匕首,登时吓尿了,慌忙一个劲点头。
步重华把他一推:走!
治安主任颤颤巍巍去开门,就在这时步重华手臂一紧,被吴雩蓦然按住了:
等等。
夜幕初降,星月未起,乡村地区的黑夜没有霓虹灯光,那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只有那一束手电斜斜打在屋角,在微弱的光影中,只见吴雩直勾勾盯着步重华,眼珠幽黑得可怕。
步重华眉心一跳:怎么?
你没闻到?
闻到什么?
吴雩嘴唇似乎在微微发颤,倏而转向屋子四周,目光瞬间一一扫过南墙、洗手间、楼梯转角等几处装了防盗网的铝合金窗,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汽油。
汽油?
步重华吸了两口气,乡间夜晚的空气混合草木泥土,分明没有丝毫异状。他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这时治安主任从大门前回过头,结结巴巴地道:
政政府,这门打打不开
这门没有装防盗锁,外面挂着最原始也最安全的铁链和子弹锁,但刚才明明已经被撬开了。步重华推开治安主任,伸手把门一拉,果然纹丝不动;他意识到不对,当即一脚重重踹在门上,厚重的实木大门咚地一撞,传来金属绷紧的哗啦声是被人用铁链从外面缠死了!
怎么可能?
嘀嘀嘀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炸起了尖利的哨声,外面有人!
还有多少人知道我们过来?!
治安主任真吓尿了:没人!没人!我都没来得及说出去!
没人知道他们过来,那反锁大门在外面吹哨的人是谁,又想干什么?!
嘀嘀嘀!
哨子犹如黑夜中的催命符,一声响过一声,一声急过一声,声声重击在最恐惧的神经上。远处村庄里灯光接二连三亮起,人叫狗吠响成一片,就在这混乱中,步重华终于听见了那最不祥的、他最不愿意听见的动静
哗啦!
哗啦!
浓浓汽油味从每条窗棂、每寸砖缝中飘进鼻端,紧接着哨音一停,两秒后,一道火光从窗外划破夜幕,映在步重华难以置信的瞳孔里
轰!
熊熊烈焰由四面墙壁冲天而起!
九岁那年的血色深夜从虚空中扑面砸下,枪声、叫骂、鲜血、哭嚎,混杂成千万种歇斯底里的音符撕裂耳膜,又像无数双血淋淋的手从土里伸出来,抓住他的脚,缠住他的腿,把他血肉淋漓的身体拖向地底。
步重华剧烈喘息,勉强走了两步,手一松叮当!
匕首掉落在地,而他却仿佛没有发现。
他仿佛在一瞬间变小,被无形的囚笼困回那间衣橱,透过柜门缝隙看见惨剧重演在咫尺之距,听见孩童尖利到极致的嘶喊:爸爸!妈妈!
那枪口已经顶住了他妈妈的头颅。
求求你们说呀说呀
一根手指按住扳机。
求求你们说啊!
当年没有机会出口的惨叫,痛苦的咆哮,凄厉的哭号,化作无数钢爪在胸腔中血淋淋抓挠,但他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见那手指扣动扳机
砰!
砰!
木椅在门板上撞得四分五裂,厚门板却只危险地晃了几下。吴雩又抄起另一把椅子狠狠摔碎在门上,哗啦啦几声脆响,大块木屑混合着墙灰,下雨般洒了满地。
啊啊啊啊!治安主任在满室黑烟中抱头狂叫,条件反射要来抱吴雩的腿,被他一手推到尚未开始燃烧的南墙边,对着刚才门板被砸出裂纹的地方就是重重几脚。哐!哐!门板在压力下不断塌陷、弯曲,终于又哗啦一声,被踹穿了一个洞!
吴雩从洞里拔出自己半只脚,又带出一泼木屑,转身冲进洗手间,随便拽了条毛巾浇上水,往削瘦有力的左手上利落一裹,回到门边把手从那洞口伸出去摸索,试图把一圈圈绕住外门闩的铁链解开。
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汽油助燃下的火苗很快蔓延整个外墙,虽然还没烧到大门,但金属铁链温度已经升得非常高,吴雩只来得及解开第一圈铁链,手指就被烫得滋啦一声!
!
吴雩抽回手,迅速解开毛巾,一看掌心,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这时火已经完全烧起来了,室内温度急剧升高,烤得人皮肤刺痛,黑烟滚滚充斥了一楼,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吴雩向周围逡巡一圈,锐利的视线闪电般锁定几个方位,拽起不住疯狂呛咳的治安主任往楼梯上一推,喝道:跑!
治安主任根本站不起来,四周火光映照,他的脸被恐惧和绝望扭曲:救命,救命,我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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