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位Omega同学是否需要专业的心理疏导?因为报警的时候就强调了有特殊时期的Omega,所以随行的有O协负责人员,看见现场,本来就揪心不已,再看见这个Omega茫然的神情,担心他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精神打击,忍不住十分担心。
柏淮垂眸:如果可以,请给我们十分钟时间,我想安抚一下我的Omega。
好,没问题,现在安抚好Omega的心理状态最重要,其他的都不着急,我在巷子口等你们,有需要随时可以请求帮助。
Omega珍稀又脆弱,所以受到格外的保护。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有简松意不明白。
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简松意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被柏淮亲了,还没来得及替柏淮对这个行为找到合理的借口,柏淮就捏住他的下巴,再次落下了唇。
这一次不是浅尝辄止的温柔,而是不讲理的霸道,带着生气,带着心疼,带着隐忍已久的克制。
像是某种惩罚。
渗出的血珠带来腥甜,搅动着柏淮的担忧和怒意,他的信息素差点失控。
刚才随行人员的话,意思很明确,Omega在这种情况下,极有可能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想到是哪种伤害的一瞬间,柏淮的理智就快绷不住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今天的Alpha再强一些会怎么样?如果简松意状态再差一些会怎么样?如果自己来晚了一些会怎么样?
简松意是他捧在手心里惯着宠着十几年的人,养得这么金贵,怎么有人敢?怎么有人配?而简松意自己,又凭什么不好好爱护自己?
简松意被这样的吻堵住了思考能力。
他没见过这样的柏淮,这么冷戾,这么强势。
而他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他一直压抑在体内的热潮,因为这个微凉的吻,突然就汹涌而出。
他被抵在墙上,享受着这个吻,微眯着眼,打量着柏淮,发现这个人的眉,眼,鼻,唇,怎么都这么好看。
信息素也很好闻。
什么都很好。
他忘记了其他,只觉得想要他。
不是柏淮征服了他。
是他想要柏淮。
伸手,一只手勾住柏淮的脖子,一只兜住柏淮的后脑勺,将他向自己摁近了一点。
是本能的回应,想要更多,他以为可以得到。
然而柏淮却停下了。
抬头,看着他:想要标记?
简松意插进他发梢的手指微顿,用力,放松,算是默认。
柏淮的信息素和这个吻无限放大了他的感官,他的信息素和柏淮的信息素完美契合,完美到连诱发剂都成为了最美味的调剂。
挺过了诱发剂和诱导性信息素的他,却没能挺过这个吻。
那么柏淮也没理由不标记他。
他闭上眼,静静等待。
然而直到热流从腺体处一波一波蔓延全身,因为刚才过度的压抑,此时此刻在强大的Alpha的信息素的吸引下反噬一般地外涌的时候,他都没有等到柏淮的标记。
汗水从额角滴落,背后已然湿透,四肢百骸开始痉挛。
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难受。
柏淮似乎什么都知道,低声蛊惑:告诉我,现在难受吗?
简松意点点头,潜意识告诉他,这样做,柏淮就会哄他。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下一秒,柏淮居然推开了他。
然后用极致冷淡的语气说道:难受就好。
像一盆冰水,兜头泼下。
简松意茫然地睁眼看向柏淮,一向笃定从容的双眸,此时此刻泛着湿气,像被平时宠坏了,第一次挨训的小动物。
柏淮看着比谁都心疼。
却狠着心,语气理智淡漠:我不会标记你,也不会给你抑制剂,因为我要你记住此时此刻的难受。记住这个感觉,这就是Omega发情的感觉,你前两次只是结合热初期,所以你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我现在就告诉你,这比你想象的要难受,而且再过一会儿,你会比现在更难受。
简松意真的更难受了,他甚至差点站不住,如果不是倚着墙,估计他已经倒下了。
他想抱抱柏淮,哪怕抱一下都行。
他伸出手,柏淮却往后又退了一步。
简松意的手僵在半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当一个Omega,每一次都是柏淮帮他,可是这次柏淮不帮他了,他该怎么办。
他有些无措。
在敌人面前永远强大又自负的简松意,第一次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流露出脆弱和不安。
柏淮心疼到快不能呼吸,一字一句却冷静到可怕:简松意,我知道你很厉害,没有什么是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你挺不过来的难关,你叼,哪怕你是Omega你也很叼。但是你有没有想过,Omega到底是怎么样的?
是,这次没事了。可是万一下次是一个和我一样或者说比我更厉害的Alpha呢?如果是一个和你契合度同样很高的Alpha呢?如果是一个带了一箱子诱发剂的Alpha呢?你该怎么办?你要怎么办?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克服这些弱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因为我没有见过比你更有韧性的人,只要你想,你总会做到。但是我说过,这不是可以急得来的,日子还这么长,我还在这儿。
所以你能不能正视自己的弱点?能不能试着去依靠我?能不能记住你还认识一个人叫柏淮,这个人就算是拼了命,也舍不得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如果你记不住,那这份难受你就熬着,熬到你记住为止。
柏淮很少说这么多话,用他清冷的声音,压着情绪,平静地说出,冷漠无情,顶级Alpha的信息素彰显着他天生就是能让别人臣服的上位者。
然而简松意偏不。
他梗着脖子,抬起头,直视他,声音是同样的冷静:好,那我熬着。
没有标记,没有抑制剂,体内的热潮,全凭着简松意的意志力,在一句又一句冷言冷语里,被生生压了回去。
他咬着唇,血珠再次渗出。
他倔强地挺直了背,一言不发。
柏淮心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却勉力维持最后的淡漠:觉得我说得不对?不服气?
简松意抿着唇,没有说话。
从前吵架,总是吵不起来,因为没多几句,柏淮总是会哄他,也从来不会对他发脾气,极近宠溺地惯着他。
然而这次不一样,他这么狼狈,柏淮却只是冷眼旁观,然后点头,淡然道:行,不服气没关系,那就继续熬着,熬到你服气为止。
说完转身朝巷子外走去,并且同时释放出了强大的信息素,似乎是生怕简松意还没吃够苦头。
简松意却依然没有开口服软。
一步。
简松意没有开口。
两步。
简松意没有开口。
三步。
简松意没有开口。
第七步。
简松意还是没有开口。
柏淮停住了,没有再走,太心疼了,心疼得不能再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