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
他没怎么上过学,没有完全听明白简松意说的那一大段话,但是在他的认知里,考上华清大学的都是最厉害的天才,更何况还是博士。
他被说得有点懵。
他是看不上这群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孩儿,但是他内心里很羡慕尊敬文化人,再看到这个学生真的哭了,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
说到底,他和这群学生无冤无仇,只是看着他们年轻得无忧无虑,所以总想找回一些优越感,让他们吃一些苦头。
而且万一简松意真的写投诉信
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黄明沉下脸:简松意擅自讲话,罚做俯卧撑二十个!训练继续!所有人耐心等待!
然后黑着脸走到一旁,除了必要的训练纠正,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杨岳最终也完成了整个四百米障碍跑。
耗时二十分钟。
他一个人,用了二十分钟。
如果要评优的话,四个人总共最多只能用十五分钟。
没有人会愿意和杨岳组队。
下一组是柏淮和简松意。
柏淮眸光掠过眼尾,扫了旁边正在活动手腕的简松意一眼,挑唇道:小时候的游戏还记得吗?
记得。试试?
也不是不行。
别放水。
当然不会。
刚刚回到队伍的杨岳,听到这段对话,心凉了,如果他们俩不放水,肯定直接评优。
不过也好,松哥和柏爷这么牛批,就该拿优,自己不过就是少个三好学生的事儿,还有竞赛奖项在呢,校推名额总能落一个在自己身上。
杨岳安慰着自己,然后听到一阵惊呼,抬起头,看向训练场,愣住了。
这他妈又是个什么操作?还能这么玩儿?
第26章Chapter26
柏淮的腰带不在他腰上。
柏淮的腰带绑上了简松意的左手手腕。
高冷禁欲的斯文败类用棕褐色的皮带捆住了骄傲不驯的大少爷的手腕,白皙娇嫩的肌肤,泛起些许红印
咳。
杨岳觉得自己古早狗血那啥文好像是看得有点多了。
总之就是柏淮用腰带把简松意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紧紧绑在了一起,从腕骨处一直往上缠到了接近手肘的地方,再用搭扣固定。
这么一绑,基本上就等于一人失去一只手,还被彼此牵制,活动能力和活动范围直接打了个半折还多。
这是觉得游戏困难模式也太过easy,所以自己折磨自己,非要升级成地狱模式?
魔鬼?变态?大牲口?
而训练场上俩大牲口的背影几乎完全同步,每一个步伐的幅度,每一次迈步的频率,几近一模一样。
飞快地过了跨桩和壕沟,到了低桩网,同时卧倒,一人一只手臂用力,匍匐前行,配合默契,竟然一点不比单人的慢。
独木桥,两人侧身上桥,横向飞快移动,没有一点摇晃就过了。
高墙下,一人一只手拽住绳子,手臂发力,腿蹬墙,柏淮先一步上墙,给简松意留下空间,简松意随后长腿一个侧抬,踩上墙顶,轻跃而上。
最后同时向前小跑上高台跳台,果断从两米五高的地方跳下。
动作干净利落,简洁帅气,没有失误,没有赘余,英姿挺拔,且刚且飒。
总用时1分48秒。
目前最短。
众人抬头看了看天,这两头牲口是不是老天爷的bug?
以前松哥这个人就很能嘚瑟,柏爷来了后,两个人一起,嘚瑟指数和难度指数直接平方了一下。
两个A不好好做A,非要装B。
还有这种该死的默契,是什么三生三世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修炼得来的吗?明明传闻中这两位已经拼得你死我活了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而最关键的是,这两个人装逼竟然从未失手,从不失败,简直是装逼界难以逾越的两座高山。
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在心中汇成一句话,真几把叼啊。
然而他们不知道,高墙后面到达终点的响铃迟迟没被摁下,是因为这两个人,装逼翻车了。
跳台下方铺着一个软垫,跳下来的时候,简松意的脚踩到了软垫的边缘,脚踝别了一下,本来不是大问题,可以稳住,偏偏还有一个柏淮和他绑在一起,他一不小心就倒在了软垫上。
而和他绑着的柏淮,就直直压在了他身上。
因为手臂的束缚,两人之间没有一丝间隙,柏淮浅棕色的刘海垂下,和简松意的额发浅浅纠缠。
他们用的同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身上有着一样的味道,只不过一个偏暖,一个偏冷,此时此刻,气息交融,就有些缱绻的意味。
简松意不自在地偏过头,让开视线:你他妈怎么这么重,快起来!
如果换个地方,柏淮大概会耍些流氓,只可惜这里是训练场,虽然高墙隔出了一个隐秘的角落,但外面人还多着呢,他没这么没脸没皮,也没这么不尊重人。
手撑在简松意身侧,试图站起来,但因为另一只手和简松意绑在一起,要站起来需要承担两个人的重量,而简松意的双腿之间没有空隙,他完全找不到合适的着力点,试了几次,结果都是无用的摩擦。
摩擦生热。
几次尝试后,柏淮感觉到了简松意的不对劲,再一看。
有人脸红了。
他轻笑一声:腿分开点儿。
干嘛?简松意心虚又警惕。
柏淮没戳破他:你躺这儿不动是指望我一只手把你拎起来?还是觉得这个姿势不错,想再享受会儿?你不让让,我怎么发力?
简松意没说话,只是照着做了。
柏淮总算找到着力点,单膝跪在他两腿之间,然后直起身子,用力往上一带,简松意腰腹同时也跟着发力,坐起身,踩住地,相互扶着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简松意没有像平常一样为自己的成功耍帅而原地开屏六十秒,只是埋头解着腰带,一言不发。
柏淮默默地看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忍不住抬头回瞪了一眼:看什么看?!
柏淮平静道:没看什么,我就是在想,刚才我们为什么不先解开,再起来,不就很轻松了吗?
柏淮说得很对。
这么简单的道理,聪明如简松意,居然没有想到,只是因为刚才被柏淮压在身下的时候,随着身体的反应,脑子有些空白。
但是简松意没法说出这个答案。
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以前男孩子之间也不是没打闹过,从来没什么不对,现在就因为分化了,居然就对自己的好兄弟好哥们儿起了反应,还是在这么严肃的情况下。
尽管反应不太明显,那股感觉也很快退去,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可真是个畜生。
简直没脸见柏家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