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朝身后的阵法探了探,又问,你闲着没事跑到后山来动我的阵法了?
严轩朗像是被说中了什么隐秘,脸上显出几分尴尬和气恼,转身就走。祝寻看出他的脾气,连声喊道,诶诶!堂弟,你别走啊!我没别的意思!
只可惜对方置若罔闻,离开得更快了。祝寻见此,苦恼地叹了口气,完了,我这张破嘴,好像又惹他不开心了。
祝寻嘟囔了两声,才发现还有一人站在原地。他从溪涧边的石块上飞跃而下,站定在对方的面前,打量着这张陌生却俊逸的面孔,你是谁?
宁越之听见这开口的三字,眸色明显黯淡了一瞬。所幸他情绪控制得极快,淡淡颔首拘礼,在下宁氏弟子,宁越之。
你就是宁少掌门?祝寻陡然睁大眼睛,完了完了,阿娘说过今日宁氏有贵客要来的,我居然忘记了。
他自责地念叨了两句,又见宁越之这浑身湿漉漉的衣物,更显得大难临头,慌张道,那什么,宁少掌门?你纳灵袋里有多余的换洗衣物吗?
无。宁越之看着他,问,你为何如此慌张?
能不慌张吗?祝寻向来是个自然熟的,见他问话,不由自主地诉苦,谁不知道后山是我的地盘啊?你是贵客,要是被我爹知道,你在后山掉入溪涧湿透了衣物,肯定要以为是我玩闹、牵连你们了。
宁越之一时失言,只好说道,我会和祝掌门说明的。
你就是说明了,我爹也得说到我头上祝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低喃,让我想想,上次被爹罚跪是什么时候?好像才过去三天?完了,膝盖上的淤青好像还没好全。
我刚见了祝掌门和祝夫人,他们没有怪你未出面。宁越之不自觉地替他开脱,我会避开外人,回房间自行换掉衣物,你不用担心。
祝寻挑眉,欣喜道,真的?
宁越之稍稍颔首。
多谢!没想到初次见面,宁少掌门就对我如此仗义!祝寻勾唇,扬起一个分外动人的笑意,你放心,我祝寻最记得旁人的好了,以后有机会再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青色的传送符就出现了两人的眼前。祝寻立刻将其散去,眸中亮晶晶的,满是期待,是顷岚的传送符,看来野兔烤好了!
什么?
哦,我们在后面山洞烤野兔吃呢,设下这个阵法,就是怕被我爹突然前来抓包。祝寻实话实说。他回过头,似乎对于烤野兔这事挂念得紧。
宁越之看出他的心思,轻声开口,既如此,你过去吧,我自行回去。
祝寻闻言,迟疑了一会儿。想到宁越之好歹是个少掌门,况且祝氏境内并不危险,干脆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先失陪了!
嗯。
宁越之看着祝寻飞速离去的背影,眸色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他定了定心神,这才恢复清冷的常态,返身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从我陪你到失陪了,我们吱吱内心是真的委屈。
是这样的,因为双方母亲的关系,两个人小时候(七岁前)常见面。后来宁夫人去世,又因为两家相隔较远,见面次数少了,小寻寻就慢慢忘记了吱吱。然后在这期间,他和顷岚认识了,并且玩得很好很好~~
对于吱吱来说,山风简直是个第三者。(狐狸精他太不要脸,阴魂不散真是讨厌~~~)
沈山风:怪我???
第073章·爱03
祝寻从少年宁越之的身体中抽离,混沌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味过方才的情绪。
失落。
是少年宁越之压在心底的失落。
宁氏为三大世家之首,更是各大修行家族的标准楷模。就是在这样的标注之下,旁人对于宁氏总是抱着一种仰望的姿态。要真说起来,三大世家因为历代责任相近,掌门人之间算得上知己相交。同理,历代少掌门之间的来往也是如此。
双方父亲相识,双方母亲是密友,两人自幼相识,对方还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的身侧喊着宁哥哥,真说一句竹马也不为过。
宁越之认知里的好友,或许从头至尾只有祝寻一人。后者记不清幼时的事情,可他记得一清二楚。
大约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祝寻一度觉得宁越之的清冷脾性不好相处。如今一想,那时的宁越之比他和沈顷岚更早地接触到家族事务。
况且他的修为优于一众同龄的家族子弟,旁人不敢交际于他,他也不会去主动相识新友。唯一想要靠近的祝寻,又只和沈顷岚玩得来。
父亲因为家族缘故,严格要求于他。母亲早逝,又无好友,又被外界称为正牌弟子楷模无人可说,无处可躲。这样一来,怕是什么宁越之会将任何事情都压在心底。
祝寻捂着发闷的心脏,总有些难受。他从未想过,站在宁越之的视角,居然是这样的孤独与失落。
眼前的画面飞速变化,再次定格在了一处。
祝寻猛然一怔,又回到了宁越之的体内,定眼一看发觉在临海,两人又一次相遇的地方。
宁越之调息完自己的气息,睁开平淡如水的双眸。他朝着船舱外侧看去,正好瞧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旁侧是祝家的主船只,此刻祝寻正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处的海面。他等了一会儿,又转头朝里面张望,嫌弃地喊道,顷岚,你好了没有?不就是上岛去招募几个当地船夫嘛!你怎么还要换套行头?怎么?还指望夺几个渔民妹妹的欢心啊!
两家船只靠得近,再加上祝寻故意张扬,宁越之自然将他的玩笑话听了个全面。
他勾了勾唇,可笑意里带着点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失落。
又是沈顷岚吗?
这点念头才刚刚萌生,就被接下来的画面给打断了。沈顷岚从船内丢出一个护腕皮套,砸在祝寻身上,人未显话已至,祝寻,你给我闭嘴!
祝寻笑嘻嘻地接住护腕,并不气恼,那你快点嘛!
宁越之盯着祝寻的侧颜,忽然心中一动。等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打开了船舱门,却没想到迎面和宁苍升撞上。
父亲。宁越之收敛神色。
越之,你要出去?宁苍升打量了儿子一眼,有些惊讶。
宁越之低应一声,顷刻就将那点不着调的冲动压了个七七八八,父亲,我想上岛看看,透透气。
当然可以。宁苍升露出点并不明显的笑意,心弦微松。
自从妻子去世后,独子的性子就越发沉默冷淡,日常就是待在修炼室里凝神修行,虽说偶尔派给他的任务,他都能顺利稳妥地完成。可比起邻家的两个孩子,自家这位总少了点年少的鲜活气。
原本他还担心在试炼大会开始前,宁越之会一直把自己关在船舱内,所以才特意来这儿看看。没想到,今日儿子一反常态倒是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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