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哦,她是你什么人?”
“是我…夫人。”
“哈,王爷好像只娶了安和郡主一人。”
“平昌侯还是趁我尚在的时候多认识几个属将,旁的闲事多管无意!”
争锋相对的一番话后,两个人都意识到了什么,同时安静了下来。
尉迟锦的生母曹氏与天子陈璟生母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而段征又毕竟是与天子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在陈璟收拾了不听话的浙东士绅后,其实暗中已然同段征达成了默契,要将南边的军权也切实收回自己手里。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尉迟锦没有军功,而段征务求功成身退。
是以,他两个心知肚明,原不该是仇敌。
然而尉迟锦此人,毛病实多,除了在剑术暗器上颇有些造诣,平日里喜怒无常甚至醉后曾以杀人为乐。此刻他酒气上涌,一则对赵家有些泄私愤的打算,更兼想着赵冉冉是俞家唯一的嫡系后人,倘或能得了俞家的祖产,说不定皇兄便不会时常要在他耳旁唠叨了。
这么想着,尉迟锦转头朝内侍看了眼,那人端过酒盏才要靠近赵冉冉,眼前寒芒一闪,便被一把长刀拦住了去路。
尉迟锦也不恼,反倒笑呵呵地朝赵冉冉拱了拱手:“段将军是陛下赐婚,如今郡主失踪,若是这档口停妻再娶,恐犯天怒。我看方才赵大小姐也不像是散心的模样,实不相瞒,尉迟锦这些年都一直未娶,你若首肯……”
“平昌侯不是好男风,况且……她已有了身孕。”段征心中隐怒,几步过去一把揽在女子腰间,话音里已明显有了不耐。
未料尉迟锦只是微一怔愣,很快咬牙恢复笑意:“孩子生下来打掉都可以,她先前分明是要偷跑弃你!赵大小姐若是愿意,本侯带你回京,对了,回京之前,咱们去趟邬埕,该先叩拜下俞家先祖。”
这话已然是说的有些失身份了,听的段征心头一阵火起,正要发作,一只微凉的手按在了他腕上。
“多谢侯爷厚爱了。”先前受了些寒气,赵冉冉低咳了下,迈步走到段征身前,一双眼里古井无波,言辞恳切:“听闻平昌侯剑术超群,想来也该是个爽利人,不是那等爱计较的寻常人。赵冉冉自问不堪良配,只是赵家从前也确是有所得罪……这样,若邬埕祖业还在,您便遣人去一趟,除了俞家老宅,旁的我都与您赔罪了。”
一席话便将深处缘故挑明了。
尉迟锦收起错愕,转而朗然大笑起来,笑完了,他饶有趣味地看了眼赵冉冉的肚子:“可惜了,本侯现在反倒不想要俞家的东西了,我母亲下月在宫中做寿,若是走海路坐船将你送去,或许还赶得及。”
他偷眼看了看段征骤变的神色,提着酒壶一面走一面仰头饮尽,当他走到墙侧挂着的宝剑旁,对面人果然发难,两步之内提刀猱身逼近劈砍而来。
第70章绝境生情3
赵冉冉被一把推到战圈外,还未立稳之际,刀剑铿锵相交声就已在帐中响起。
待她回头去看时,但见长刀接连不断地横劈侧砍,招招皆带着泰山压顶之势,每一下俱带着千斤之力,却又速度极快,对面人才生生抗下前一击,长刀便瞬间收回,下一击又顷刻而至。
连贯到让人喘息的功夫都没有。
几个内侍虽也都是练家子,此刻却一个个变了脸色。那把刀足有半丈长两掌宽,重量不轻,而使刀之人劈砍挥削,十几招连贯若行云流水。
他们甚至都有些看不清他的动作。
只是那使剑之人亦不简单,见他们跃跃欲试着要上前,只开口呵斥了声“退下!”
世上的刀法剑术虽习法不一,然而唯快不破的法则倒是相通的。
不过转眼的功夫,用剑的便明显落了下风。
又过了数招后,情势就更为明显了。
连赵冉冉这个并不会武的人,都瞧了出来。
胜负已然很明显了,可她一颗心悬着,心头的焦躁仍丝毫未减。
就在担心之际,长刀直取对方咽喉,段征目露凝重,他立刻左腕一翻右臂下沉,长刀一偏只削下一缕头发。
然而顶尖的高手搏命,便是万万差不得毫厘。
就在他强行收势之际,剑气迫向左胸,他只好立时撑着刀身一个飞旋躲避。
剑尾浅浅划过右侧胸膛,落地之际,右半边衣襟沁出血沫,肉眼可见的很快整片都染作了红色。
像是有什么尖锐之物狠狠刺在心口,她面色颤了颤,掩住唇畔,只一言不发地继续看着。
“想不到连皇兄都忌惮的段将军,也不过如此。”尉迟锦退开两步,醉面上俱是被轻视的怒气,“怕我怕到这等地步?那还上表请辞干什么!”
“侯爷醉了。”请辞之事怕军心不稳,如今还不能公之于众。段征见他开始口不择言,只是沉着脸,提刀甩了甩不愿再与他纠缠。
“小心!”他才回头,对上赵冉冉惊慌的一双眼,左肩便是一沉。
转过头,是尉迟锦一只手亲昵热络地揽在他肩上。见对方并无再战之意,他神色淡漠地瞟了眼肩头那只手,又调转视线看向对方。
两个手握兵器的男人,就这么只隔一拳地对峙着。
段征较尉迟锦略高二三寸,此刻因离的近,这点身高差距就被放大了,在他稍稍俯视的目光里,是深潭一般漫无边际的冷漠。
尉迟锦原本愤怒的一张脸忽而出现了些轻佻古怪的神色。
身后跟着他时间最长的一个内侍立刻反应过来,当即倒抽一口凉气。
可那内侍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时,就见尉迟锦搭在段征肩头的那只手刻意拍了拍,而后笑着又凑近了些:
“‘满面纵横桃花靥’,以前我怎就没看出来呢。”他笑着一连啧了数声,而后语出惊人:“段将军,你陪本侯过一夜,岂不万事皆了了!”
段征深沉若霜的一张脸上终于有了裂痕,他忽然勾唇笑了笑,却叫尉迟锦心头警觉生寒。
下一瞬,长刀锵一下在地上滑出到深痕,继而带着雷霆之势不由分说地砍向了那只手。
饶是尉迟锦躲的快,手背依然落了伤,倘他再慢一分时,显见的那只手就要没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