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丑妻难追 第四世 2115 字 2023-08-12

直到赵殊为救族妹,夤夜求告,在他面前边哭边解下了身上质奴的粗衫。

借着烛火看清她的秘密后,嬴无疾眸色深沉,像是发现了猎物的兽。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这么多年来,自己对公子殊,原来是‘贪慕’。

从今后,她白日里仍是清贵无度的赵国质子,可夜里却被迫穿上薄纱轻绸,被王孙疾抱坐轻慢。

“你曾说我是污泥中的蜉蝣臭虫。”灯火下男人眉眼好看到妖异,勾唇揶揄地瞧她。忽的狠狠按在她腰间伤处,“叫一声哥哥来听。”

“你……本君仍是赵国……”驳斥的话淹没在痛呼中,她想要不怕死地厉声呵斥,才张口,却被那柔软唇畔封住,抵死缠绵。

ps:HE,贵胄纨绔纯善女主vs美强惨狠厉男主。

第26章逃离

来人虽不认识,可段征凭着多年识人的本事,当即心有所动地觉出了什么。按耐下不愉,他颇为和煦地笑道:

“原先的俞公子啊,不巧去秋他上京赶考时,就将此屋卖与了我。你们寻他何事?如今天下乱成这般,也不知他是去了何处。”

他言辞和善,双手却依旧撑着两边门框,显然表示自己同俞家不熟,也并不愿为旧主接待什么亲眷。

“那你家如今可有外客住着?”行商是个稳重人,说话一味含蓄谨慎,他老婆在旁连忙接过话茬直言道:“哎呀,这位小兄弟,咱们就想打探下,近来可有个着面纱的年轻女子找来过?”

门前少年作沉思状,少顷他颇为郑重地摇头道:“我夫妻两个此处住了大半年了,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子。”

说着话,他目露遗憾无奈地瞧着二人,一只手却缓缓背了身后,食指触了下袖箭的机括处。

那行商本也只是碰着运气来问一问,此刻也并不纠缠,拱了拱手递了张备好的纸条过去,又客气有礼道:“我二人今日就要离开广陵,世途离乱,倘或往后有那样年轻女子寻来,还请小兄弟将这纸条交由她,若真能寻着人,我家主人必有重谢。”

说罢,两人连道‘搅扰’也就颓丧赶着马车离去了。

马车还未驶出巷口,对面的一所门户开了,恰好听了这一段的冯六疾步过来。

冯六先是将手里挑好的两只硕大甜瓜交给他,而后便静听吩咐。

少年看了眼堂屋紧闭的槅门,压低了声调指着那辆马车:“你跟了上去,若他们今儿没出城的话…”他垂首摸了摸袖箭,添了句:“记着,做成劫财的样儿。”

冯六领命后,步履如风地就追了上去。

待人走远了,少年单手夹了两只瓜到院里,抖开手中的纸条后,他对着几行墨黑工整的小楷,才忽然想起,自己不识字啊……

他竟然忘了让冯六先替他读一读纸条上所写的内容了!

好歹学过几日千字文,他便试着从纸条上寻两个认识的字,满篇看下来,只看懂了一个‘大’字,一时间心下懊恼。

正要放弃时,他注意到一个字重复出现了数次,字形复杂而熟悉,差不多要把纸头都盯出个洞后,他一下想起这是个“俞”字,不由得冷笑了声。

“方才是谁来敲门?”赵冉冉见他去的久,索性换好了出门的外衫,推门入院时,便看到他一左一右抱着两只大甜瓜。

段征快步走到她身前,扬起甜瓜用指节扣了扣,笑说:“哦,一个贩瓜的老农,阿姐你听,新鲜透熟的。”

说完话,他抱着瓜走到井边放下后,用一个布兜子套严实扎紧了。

赵冉冉同他处的久了,常见他作一些自己不明白的事,也是十分好奇。知道他于吃食上总有些古怪的法子,她只犹豫了片刻,就跟过去立在井边问他:“你把甜瓜放这布兜子里是做什么,我能帮什么忙吗?”

少年躬着背摆摆手,拎起一根长竹竿连着的吊水木桶就朝井里沉去。

这两日井水涨的高,赵冉冉在一旁看他单手执竿,极为轻巧地一压一提,大半桶水就落在她脚边,都未曾洒出来一点。

她上一回打水时,压了半天那木桶硬是浮着也不愿下去,方才细观时,才发现吊水桶要朝一侧偏着压才行,其实许多这样不值一提的粗活,若是不掌握了技巧,也是没法胜任的。

这些日子衣食生活都是他在操劳忙碌,便是知道往后自己会酬谢于他,赵冉冉也不愿一直这么使唤他,她也想自食其力,不愿多占旁人的便宜。

段征将两个瓜挨个浮着水码放进水桶后,布兜两头绑紧在桶耳上,又小心执竿将浸着甜瓜的水桶沉到了井里。

绑牢竹竿后,他回头见她还朝井里望着,便朗声解释道:“这都没见过么,赵…咳,赵大人府上银子多,暑天都不用这法子浸瓜吃?”

赵冉冉一点即透:“端到我屋里时都是冰鉴里取出来的,井水也没多凉呀,会好吃吗?”

说着她又有些稀奇地看了眼井面上半浮半沉的甜瓜,疑惑道:“瓜直接绑着空木桶下去不行吗,何故吊一桶上来才沉瓜下去,不是麻烦了吗?”

这话似一下触着了他旧事,少年收了笑。

“那年大旱逃荒,我把阿娘偷来的瓜用井水去浸,那时候井水低的很,几个瓜太熟磕了井壁就烂了沉了……所以这是我家的习惯罢了。”

他面上云淡风轻的,倒把赵冉冉听了心下又堵了起来。

似看出她心思,他忽然凑近了就去拉她的手:“这瓜浸久些无妨,天气热咱们早午市就不去了,我作水皮子拌菜你吃吧。”

一直到跨进厨房,她才来得及挣开,心思百转到底也没去斥他。

看不见血腥了,她似是渐渐习惯了他这样温情絮叨的家常模样。

在段征捡柴烧水之时,赵冉冉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浮现出他身上交错狰狞的伤疤。京中的公子哥们,这么个年岁哪个不是鲜衣怒马游冶骑猎。

而眼前这个人,煞神一样生死场上搏来功名,此刻却在这僻巷老屋与她洗衣做饭,甚至连缝补衣衫都做的精细完美。

灶上的水沸腾翻滚,他朝水面浮了个锡盘子,舀一勺面水定型,再用大勺整个压了锡盘入滚水。

赵冉冉没见过这个,一时看的有趣。

“水皮子也是穷人吃的,估摸着就是面水太稀了烘不成饼子,才想着这么个吃法。”说话间,他右手颠勺托起锡盘,左手指尖徒手稳了,朝一侧备好的凉水里就是一丢。

喘气的功夫,一张晶莹剔透的水皮子就从凉水里被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