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桑泽殿下……他怎么在这?”凫丽族首领大惊。
“他不是被关押在你部的“五月迷魂笼”里吗?雍鳞族首领对着鲛人族首领道。
“这……”
“我们中计了!”千龟族首领反应过来。
果然身后央麓海已恢复平静,黑衣墨发的神君踏浪而来。
“纵然半年多前,本君听了桑泽殿下的意思,假意关押他于这央麓海底,放了风声给你们。又让朔冰和柔姬示弱,只当无援兵相增。想着尔等若是被逼而反,那么你们反的当是桑泽殿下,与本君处并无矛盾。尔等自当来向本君表明心迹,以表忠心。可是,你们却做了什么?”
凌迦看着鲛人族首领,冷笑道:“真当本君的七海是摆设吗,央麓海海底乃七海最深处,岂容尔等这般容易进出。”
“你……可是明明那一战,央麓海折了三千余人,我部亦折了千余人,刀戟相接,碧海翻红,怎会有假?”
“以一比三的战绩,可是让您吹嘘了好久!”桑泽摇着扇子走上来,“你折了一千兵甲自是不假,只是央麓海护海的三千兵甲不过是本座给你化的一个幻境罢了。”
“那被我抓走的也不是你,是你幻化出来的?不对,明明我用司魂鉴验过你真身,绝不会有错!”
桑泽点点头,“司魂鉴当真是个宝贝,本座亦瞒不过去。只得随你走那么一遭。到底要是不去那一趟,则能知晓你们那般狠毒又周全的计划。”
鲛人族首领顿悟,朝着凌迦道:“怪不得君上此番三日后方给我们回信,原是结了桑泽殿下在验明真伪。”
凌迦冷冷道:“真伪本君自能辨别,再者你们请君入瓮,自然要拿出点真东西。只是桑泽殿下传来讯息,说尔等在那书信之上涂抹了一味好东西。本君常日炼丹,花时间寻了一方解药罢了。”
“不对,你明明被我关押在五月迷魂笼中,由其余三族良将轮番看守,你如何传的了讯息,又是如何出来的?”
桑泽收了扇子无语望天,只对着凌迦道:“如此头脑简单的四族,搞不懂你非要留着作甚。”转而又望着鲛人族首领笑道:“怎么,本座诓不了那司魂鉴,难道区区一个迷魂笼都出不来吗?至于那什么三族良将……”桑泽摇开扇子,懒得再说下去。手中却结了个珈,从鲛人族胸口处吸出了司魂鉴,“如此天道演化的宝贝,怎就落入尔等之手?本来还可以用来送送礼,只是到底染了太重的肮脏气息,留着也是占地方。”说话间,掌中灵力突现,瞬间震碎了司魂鉴。
“你……”莫说鲛人族首领,连着凌迦亦怔了怔。
“你竟然毁灭天道之物,你必遭天谴!”鲛人族首领怒吼着。
“本座遭不遭天谴,不劳你操心。你且先给自己操操心,想想今日会死在本座手中,还是凌迦神君手中。”桑泽抬眼望向凌迦,“你看,是你自己清理门户呢,还是本座再行司战之职?”
凌迦含着怒气,也不知是对那反叛的四族还是屡次违逆天道的桑泽,只拂袖道:“不劳你动手!”
“本君当日是真心想要说服桑泽殿下的,是故想拿了你们的书信递给殿下查阅。却不曾想你们竟然在这书信之上下毒。那毒倒是巧妙,竟另一半落于书信,一半牵在那四件至宝上……”凌迦想起片刻前四人再三坚持要他验明至宝,无非就是想他中其毒,不禁摇摇头,“念在尔等六分天下时多少有过功勋,你们自行了结吧!”
四族首领彼此相望,朝凌迦跪了下去,“臣下有负君望……”话尚未说完,只见四人拍掌袭来,直逼凌迦。
凌迦眼中一抹苦笑瞬间凝成万年寒冰,点足退开的瞬间,袖中四枚绵密小针如灵蛇窜出。四人大惊,各自飞身跃出数丈。却只见那不过寸长的小针在凌迦操伏下,并未继续追击,而是转了个方向,直入海面。
如此微小的银针,落入水中该是水花都激不起。可这哪是什么寻常之物,只见针尖触水的那一瞬,同一地方,各自腾起一条海水幻化的龙。如此四条龙或仰天长嘶,或潜水揽潮,将四族首领困在其中。
这四人确实是有些修为的,只见各自捻诀结珈,与那一条条海龙缠斗。
凌迦手中发力,“铁马冰河”掌风携带着滚滚海潮拍击而去。
一时间,原本四条只是碧水幻化的巨龙仿佛有魂魄如体,龙眼豁然睁开,九天之上电闪雷鸣,央麓海上掀起巨浪狂澜。
雷霆之鞭从云川倒挂,鞭鞭抽去皆是山洪海啸;碧海生潮从海底激涌上冲,水珠喷洒均为天成的刀刃。
而那四人俨然没有招架之力,电光火石间鲛人族首领得了空隙,发出信号。如此,鲛人一族屯于海岸的数万兵马便奔相而来。四族本就是联盟之态,一族发兵,其余三族便随之兴起。
“孽障!”凌迦痛怒。
桑泽遥遥望去,黑压压二十余万兵甲,跃入央麓海。
他收了扇子,倒了杯茶水递给凌迦,叹气道:“消消气!早与你说过,当日反叛的八十余族不过是这些隔岸观火者先行的卒子。但凡忠诚者,君者危矣,便应愤而起身,护君卫民,寸土不让。明哲保身者,保的是自身,何来忠君之心。你且看此刻,纵然你是一番苦心,只想勤王,不欲灭族。奈何人家根本不领情,非要与你鱼死网破。此等货色,留着何用!
凌迦接了桑泽来的一杯茶水,沉声道:“如此,便随了你吧!”
“既成了水战,朔冰便交给你了!”桑泽素手一挥,朔冰亦明了意思。
“柔姬,你带兵围于岸上,半个兵甲都不能放出。在用你的罗佛伞敛尽尸骸,缺一副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