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授业2(1 / 2)

神女在上 风里话 2078 字 2023-09-10

御遥此番闭关,沉睡的并不安稳。她被燕冥长剑划破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根本的还在于她修为的衰竭。无论她怎样凝聚神思,演化心法,修为一直停滞不前。而她自己亦清晰的感知到,内里的虚弱,甚至导致寿数的骤减。于是她送出元神,去了瀛洲岛。

御遥元神来到瀛洲岛时,淄河仿若已经等待多时,只是呈上天辰命盘时,还是忍不住用长袖揩了揩微红的双眼。

御遥看着那一截比之前少去一半的紫色霞光,良久亦笑道:“本君如今不还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你哭个什么?”

“圣上,您当年为桑泽殿下渡九尾反噬劫而私降天劫,天道反噬,折了您一半的仙寿,如今不过只有六千余年的时间了。”

“当日云端六道荒火,渡得容易。本君还想着天道竟如此善待我。果然因果循环,半点都不错。”御遥笑了笑,“说到底,本君已难回巅峰,但司战一职需要有人承继。桑泽如今便很好,术法修为已担得起肩上担子。这般算来,亦是划算的。”

“圣上若要于公而论,自是如此。可是洪莽源需要司战之神,难道桑泽殿下就不需要圣上吗,亦或者圣上就不需要桑泽殿下了?”

“淄河,你好歹陪侍了本君数万年。怎么,就因为他为你补好了幻乐鼓槌,就如此为他说话?”

“圣上休要顾左右而言他,便是今日淄河为桑泽殿下说话,亦不过是按了您的意思。您多年不为淄河修整幻乐鼓槌,难道不是为了将此功劳留给桑泽殿下吗?明明是您自己毁了蕉萃网,却也留着给殿下去修补;还将百草之首的曼骨草一族赠予他,又为能够护他历的九尾反噬而私降天劫……甚者、甚至为了让他九尾化赤能够圆满不惜以半身修为代价,在沉睡时强行醒来。若不是提前一万三千年醒来,您还是那个可以羽化来去的御遥圣君,如何会变成如今这般,只剩了六千余年的仙寿,内里虚弱到不能动武的地步。这些别人可能无从知晓,可是我守着天辰命盘,眼见您、您一步步走向衰竭……圣上,这是您对我年少顽劣敲击了凤来琴的惩罚吗,让我知天命却不得言天命?”淄河已然泣不成声。

御遥此刻只是一个元神,只得抬手虚扶了她一把,“起来!仟宿犯了那般错处,本君都不曾计较。何况是和本君年少性情最相似的你。”御遥抬了抬手,拂去淄河的泪水,“但是你既知所有,便该明白待本君羽化归去后,该如何辅佐新主,又该如何安抚众人!”

“臣下自不负圣命!”淄河重新跪了下去,郑重地磕了一个头。

御遥点点头,转身离去。

“阿御!”背后的女子站起身来,“我们一同长大,少年相伴的情分,虽然你为君我为臣,我却一直想这样叫一叫你。今日既不在洪莽源中,我也不怕僭越了。”

“你这样唤我,我很开心。你我年岁相仿,无人处本就可以自在随意些。”

淄河捂着嘴巴,眼泪又一次涌出来。她的圣上,她陪伴了数万年,思念了数万年的圣上,并没有因为叫了她闺中小名而觉得她失了礼仪,反而放下“本君”二字,直呼为“我”。到底淄河擦去泪水,开口道:“既如此,淄河斗胆问上一问,阿御,在你心中,可是将肩上职责放在了首位,你心中情爱又排在了何处?”

“你执的是天辰命盘,不是浮涂珏。”

“阿御,我是帮你自己问的!”淄河走上前来,“二十三万年,你方遇上与你两情相悦之人,如果你还是那个寿与天齐,可以羽化来去的御遥圣君。今日我便不会这样问,我只是心疼你。你今日百般护佑桑泽殿下,来日却留他一个人,他会恨你的。”

“我自化世,便是神女之尊,司战之神。母神离去后,更是一直坐在神族仙界的最高处。可是我从未觉得为洪莽源做过什么,自然也从未觉得欠了洪莽源什么。今日所作一切,不过是随了天道罢了。你应该知晓,洪莽原诸神各司其职,在位者只此一位,岂可容两人并立?”

“的确,桑泽殿下出生时便是天定的下一任司战之神,于圣上,是取代者,不是继承者!”

“万物有序,此消彼长。便是我与桑泽不曾相爱,我也自是如今的命运,他也仍会走上那个位置。天道厚爱我多年,在我临去前,把他送到我身边,我很知足。”

“明明是天道无常,残酷至斯!桑泽殿下若只是按着天辰命盘所言,是您的取代者,初入巫山的那些年,您大可下手杀了他。彼时天道也奈何不了您!可是您却百般不忍,我不知何故,直到仟宿告知,您情归浮涂珏后的一千年,桑泽殿下的名字出现在您身侧。浮涂珏上,刻着你们累世情深。阿御,您可知道,可这百年来,桑泽殿下,每隔十年便来一次瀛洲岛探求天辰命盘,我自是听从谕令不敢见他。可是阿御,那么好的孩子,那么好的男子,你如何舍得……”

“到底,那万年情深还是湮灭了!”珏上有字时,我们来不及相爱。待缘分化尽,我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御遥想了想,从袖中拿出一方锦盒,交给淄河,“他日,他若实在受不住,把这个交给他!让他知晓了我亦爱他之心,是我为神一生唯一也是最后的自私。我这一生,在遇到他之前,排在情爱前面的东西实在太多。我能把他放在心上,却无法排在最前头。”顿了顿,御遥恢复了平常的为君之态:本君最后的使命,是为洪莽源培育下一代司战之神!”

淄河跪在地上,接过锦盒,勉励笑道:“臣下,自当不负圣命!”

御遥醒来时,却早已在三月开外。她缩了缩手,竟动弹不了,垂下眼睑才发现是被桑泽紧紧握着。

桑泽睡得极浅,御遥一动便醒了过来,惊喜道:“阿御,你总算醒了!”

御遥顺着桑泽的手坐起身来,看着他一脸憔悴,双眼布满血丝,抬手理了理他的衣襟:“你这般死守着做什么,我是闭关陷入的沉睡,又不是受伤昏睡。”

“说好了会日日来看你,不过一月,如何我便探不了你神识了?有三日,你的脉搏平稳,元神却不在体内,阿御,你到底做了什么?”

“许是服了明瑜的丹药,受到血咒牵引,去了一趟瀛洲岛。瀛洲岛上的淄河圣母,你是认识的,都是自己人,所以我无事。让你担心了!”

“可是你沉睡了半年之久,是原定时间的两倍。阿御,我是真的害怕!”

“别怕,为了你,我总会醒来的。”御遥拢好桑泽垂落的发丝,“上来好好歇一歇,明日弹奏“后土幻音”与我听!”

桑泽顺从的上了石榻,却不肯好好睡在石榻上,非要枕在御遥腿上。

御遥无奈:“床就这么大!”

桑泽不理会,瞬间将石榻变宽了两倍,“你反正已睡了那么久,如今便坐着靠一靠吧,待我醒来给你启封甘华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