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潇潇凑过去,再三确认,没认错。
她靠近几分,在拐角处直截了当截胡堵了他的路。
好巧啊野哥。
嗯真巧。
秦野抬眼意思意思跟人打完招呼,慢悠悠侧身准备走,却被仙女本仙拦了下来。
大佬,你的三餐解决得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懒得弄。
我给你做啊。金潇潇满眼期待。
要不我跟你一起做也行,你不用动,我来动,或者你口头给个指导,你家东西齐吗,不知道到时候我第一次上会不会不太习惯,要不要再买点什么工具回去。
金潇潇声音不轻,边上的人投来了微妙的目光。
秦野在那眼带一点调笑,淡然里懒散: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做菜啊。金潇潇抬眸望向他,答得利索。
看着对方神情她后知后觉觉出点不对,回味一番,耳根一点红,凑过去小小声:
做人我还没这个胆子。
她说完这句,又挪步子靠过去一点,大言不惭:
我吧,比较害羞,一般来说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聊这种事的,也从来没有过这念头。她眼睛一挑,野哥,我就问你一句,你看我有机会吗。
秦野面上无波澜,低笑了声,伸手借身高优势拿了包零食丢怀里。
我看你还是吃点薯片洗洗睡,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开心,我快乐,我就要浪费。
这个男人距离她不过两分米,像高高摆在四层顶的膨化食品,像三岁时被家长放在高柜子上的小熊饼干,看得到,碰不着。
他们有个共通的名字:只可远观。
但那又怎么样,她偏要浪费。
萧司
正午时分,日头很大。
萧司无所事事,去了秦野新住处转悠碰运气。
这儿清净,秦佬买了一栋楼,上下都是他的地盘,没有所谓的邻里纠纷,自得其乐。
在附近转悠的萧司并没什么太大想法,只是闲来无事逛一圈,看看以后秦野住的地方现下环境如何。
不曾想一晃就瞟见了阳台打盹的秦野。
初冬天凉风轻,温度低,但日头好,这个时候晒太阳最舒服,光打在身上暖烘烘。
萧司在底下站了片刻。
先前在游戏里他跟其他玩家一样被清了关于秦野的记忆,记不大清他,但隐约有种似曾相识感,现在想来,直觉这东西很到位。
萧司跟秦野也算是交过手,在其他游戏里萍水相逢。
比起其他人,可能他对秦野印象更深一些。
毕竟有过竞争关系跟敌对关系,虽说他从来没能赢过秦野,一来二去,单方面留下深刻印象。
是个劲敌,软硬不吃,极其难搞。
现在这个劲敌正在阳台打盹,毫无攻击力,边上停了几只歇脚的麻雀,整个画面和谐得找不出适合的形容跟修饰,总之跟现在这天差不多。
既冷,又融融。
萧司站半晌,上头那个终于睡够,惺忪眯了眯眼,两人视线一对,距离太远,看得不清不楚。
第一,醒了?
秦第一垂眸望他,反应了会儿:
来这有事?
没事,单纯看景色。
秦野位置占得高,远眺后入眼宽阔,叠着云,背后是光,的确挺不赖,他身上被照得暖和,声线都懒洋了几分。
那你得上来,底下没什么好看的。
有,怎么没有。萧司望着这个永远都追不上的男人,低声一笑:特别好看。
上头那个回过点神来,思绪往中间收,看着底下那个,十分坦然地直坐起身子,一臂搭在扶栏,眸底还有太阳投下的余光。
他揶揄:看多久了,再看我收钱了。
萧司:收多少,我看付不付得起,要付不起我把自己赔给你行不行。
我要你干什么?
那看你什么要求了。萧司接话接得快,没个正经。毕竟我也算是个能干的。
能干两个字加了重音,其中意思不用明说。
秦野依旧是那样一个漫不经心的姿势,顺势一接。
是吗,打扫做菜你个养尊处优的干得起来?
萧司的确不擅长这些,见对方没什么对着骚的意思,落地定然望着他,拿出点难得的认真:
我可以学。
别了,何必呢。
秦野起身一手提椅子,背身往后走得极为决绝。
散吧,没太阳了,看爽收摊了。
萧司站在原地,分明抬脚就能退,却又不愿意退。
他在那看着他,门一关,世界一暗,如云遮日。
第95章番外:过去生平
秦野出生时正值冬日,未到数九寒冬,凉薄掺点恰到好处的萧瑟。
三岁,他那病情持续恶化的妈死在白床上,曾经傲气而出色的爹一路下坡,世界更新的速度比他做出的引以为傲的游戏更新还快,日月间一切往前走,新事物层出不穷,机器加创意胜过人力。
好像一切从秦野出现起开始变糟糕,所有事情刹不住车地往坏走。
那个当父亲的讨厌他变得顺理成章。
不用男人说,一个眼神分量足够,所以小孩子太聪明并不好。
五岁,秦野基本能照顾好自己,不出差池,从来听话,好似天性带着一种万事无谓的冷静,不反抗不拒绝。
记事起哭过一次,因为生病了难受,梦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可能是生母,走了,梦里那个自己替他掉了眼泪,醒来枕头很湿。
他试图当一个很乖的小孩,并自认为非常成功。
生父另辟蹊径,满眼出名,美名其曰为他将来着想,送他去各种游戏,往日不可一世的疯子开始向世界妥协,他的时代过去了,通关比制造更有看头。
他老了,跌落泥潭,但他还有秦野。
七岁,秦野成日被困在所谓的游戏里,没有乐趣,枯燥乏味,看书训练是一天所有行程,当然,就像所有小孩一样,免不了偶尔的叱骂挨打。
一开始不懂不会,好几次差点出意外丢掉命,后来在游戏里来来回回多了,连生死都没什么太大感觉。
相较同龄人,他是最为出色的一个,一学就会的典范。虽然他也没见过同龄人,房子游戏,是他接触的所有。
八岁,因为年纪尚小,高强度练习加上频繁地连接大脑,损伤难免,他开始觉得很困很累,成日成日想睡。
十岁,一只鸟跌进他房间,这只无名鸟翅膀受伤,他养了几天,有一个活物受他保护叫他觉得生活没那么难熬。
随即那小东西就被男人发现,扔出了窗外,秦野看着那只本会飞的鸟生生摔死在地上漫开一滩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