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两者所不同的一点是,南府是四所学堂里唯一一所没有背景没有势力仅仅依靠来自于富商大贾捐赠,被一个默默无闻的平民武师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学堂。
历经三代人,风风雨雨百年,方才走到今日。
原本南府学堂的建立只是为了培养一些懂战术的镖师来为富商大贾们保教护航,可是时至今日,南府的存在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保护那么几个人。
南府学子需有天下之心,以仁德之本护大周太平长安。
太平盛世有这样的志向并不如何的出挑,但是在这样风雨飘摇人人自危的世道里,缺的就是这样的一份大无畏的勇气。
虽千万人,吾往矣。
徐教头难过地望了一眼盯着卿尚德走神的燕玑,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少年锋芒毕露,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收敛?你们还有大把的青春去磨练,可是
南府,或许撑不到你们成长起来的那一天了啊。
让他去吧。老校长冷不丁地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徐教头震惊地抬头:燕玑?他?
老校长再次抿了一口自己的茶,继续道:我想让燕玑,带队去参加大周国演。
徐教头脸上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惊愕了,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更多的还是一种骇然之色。
大周国演原本是几所武课学堂之间建立起来的沟通切磋的途径,后来由于皇族以及各方势力的介入渐渐地演变成了三校争霸。
在大周,能够获得这样一份殊荣的学堂将会获得来自大周朝廷的嘉奖新式武器跟帝国的交流学习名额。
而眼下这一份嘉奖确实是南府最为紧缺的。
作为几所武课学堂里不上不下又没有后台的存在,南府确实在这些方面是少了太多的底气。
但是,自从七年前南府学堂八连败,半路杀出云洲学堂这一匹黑马,导致了国演改制以后,南府学堂就连国演的预选都没有一次成功通过。
而正是因为这样,南府学堂的学生在新式武器方面越发的落后,在落后之后更加的难以企及其他学堂,几乎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徐教头沉吟半晌,又看向对此一无所知的燕玑,心里想到他在校门口说的那一句话,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校长。
老校长不动声色地盖上了茶水盖子,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一声:嗯?
徐教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可以的,我相信燕玑。
老校长没有回应,只是抬起头,长长地叹出来一口气。
意味不明。
不远处被人相信着的燕玑定定地盯着卿尚德的脊背,清瘦的少年风貌,满身朝晖晨露的气息,如此的清新,又如此的与自己格格不入。
他满身风尘,跨越了难以计数的失败与挫折,只为了与你,相逢在一个盛世燕玑喃喃自语到。
站得离燕玑不远的郑重万分诧异地侧过脸盯着此时此刻格外文艺的死对头,忍不住暗自纳闷了一声:燕十三这是在发什么疯?!
啊春天到了我就想找个人谈一场自由的恋爱啊
郑重:???
我怎么了我?
燕十三怎么了他?
只见燕玑别过脸,眼神沧桑而又缱绻,对着郑重抑扬顿挫道:我好想谈恋爱啊,可惜没有人陪我,唉。
郑重: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身为南府第一帅,燕十三居然找不到人谈恋爱?!
骗鬼呢!
不要以为我没有谈过恋爱你就骗我,没看见女营那如狼似虎的小眼神吗?!
第七章我的南府(下)
燕玑还在直勾勾地盯着郑重,直把他盯得毛骨悚然、脊背一寒,脱口而出一句:别看了!我不谈恋爱!
卿尚德:
燕玑年轻的时候这么骚的吗?
郑重他都下得了手调戏???
燕玑,哦。
一个字吐完,他果断将视线转移回了卿尚德的身上。
能够原谅这个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的郑重,并不代表着他就能够忍受郑重这个傻冒的一切行径。
娘的,以前也没觉得郑重的脑回路这么清奇啊!
大厅之内,气氛渐渐地在被人控制住往上扬。
叶谋人一身白衣胜雪绣着吞天神蟒,晃晃悠悠地进了大厅的门,身后还跟着一串小尾巴。
何其的显眼。
他一进门就听见远在高台之上的卿尚德振臂高呼道:南府!是一个地方!南府!是大周的一部分!南府!也是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师生校友的南府!
也是我的南府!
叶谋人懒懒散散地抬眼,就见台上的少年瘦削,眼神却是熠熠生辉,仿佛长夜中的明珠,累过万世不变的尘埃。
在这一刻,叶谋人的心底冥冥之中似乎有那么一根弦被微微地拨动。
南府?我的南府?
怎么会是我的南府呢?
我只是个流落到此的过客而已啊叶谋人喃喃到。
然而紧跟着,他又闭了闭眼睛,因为他的脑海中在不停地回荡着自己曾经读过的无数激扬文字。
有叶氏的几代英灵,也有大周千载悍不畏死的魂魄,更有万世百家的壮烈荣光!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
或许有些东西在一开始就已经写进了所有人的生命里,刻进了骨子里,埋藏进了深深的血肉之中。
南府或许不是大周最好的武课学堂,更不是最强的,甚至都算不上众多学子之中最努力的一所学堂。
但是,这是我的南府啊。
叶谋人忽然间莫名其妙地拂袖,当着那一串小尾巴的面直接转身就走了出去。
李青蓝这小少爷懵懵懂懂地目送着叶谋人阴晴不定地走出了大门,心里一时之间转不过弯儿来,眨眼就不见了叶谋人的踪影。
这位闲散王爷在干些什么呢?
他不明白。
周向宗推了李青蓝一把,他才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舍友们。
许洵早就走在了他们的前面,连理都没有理他们两个磨磨唧唧的人,自顾自地往着整个大厅之内唯一的那一处有空座的地方走了过去。
李青蓝的脸色并不好看,周向宗恍若未觉地拉着这个小少爷就往座位上走,走到一半路过后排的学长席时,还听见有人隐隐约约地在一边倒吸凉气一边朝着台上指指点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是我误解了他么我的错我应该
周向宗略微一瞥发觉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一位虎背熊腰的学长,浓眉大眼,皮肤微醺,没有燕玑那么文气。
哎李青蓝拉了拉周向宗的衣袖,伸手指着台上的那三个人道,你看在那里演讲的人,他是不是卿尚德?
许洵虽然走在前面,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听不到后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gu903();他早就看见了卿尚德,也看见了正在卿尚德背后的那位早上见过的奇怪学长。然而,他刚想开口,就听见背后十分冷淡地一声你们在这里干什么?